第二天,陈情还在睡梦中,只感觉外面很吵,翻滚了几下身子,实在睡不着,便爬下床。
走到阳台看看什么情况。
陈情家的店面是两层楼。
一楼是饭店。
二楼是住房。
站在阳台,陈情发现店门口站着男女老少不下十人。
他们眉开眼笑,相互叫交谈。
时不时看着大门,看看里面动静。
“来吃饭的?”
这个念头只产生一瞬,就被陈情压了下去。
饭店自他接手以来,路过的人都没这么多。他们应该是在这里等人,或者是隔壁的日料店排队排到这里来的。
虽然如此,陈情心里还是有点小小期待。
索性不睡了。
套上T恤,去卫生间洗漱。
十分钟后。
陈情来到一楼门口,心里的期待更甚。
他想了想,将大门稍微打开。
微微亮起的缝隙外,站了不少人,比他在楼上看到的还多。
陈情不由羡慕起来。
这些人要是都是来他家吃饭的,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开朗。
人群里,有个带红领巾的小朋友,眼睛明亮,又大又圆,没几眼就看到门缝里窥人的陈情。
他拉着妈妈手道:“妈妈,有人。”
他妈妈顺着他稚嫩的小手看过去,见到鬼鬼祟祟的陈情,一下笑了出来,嘴角泛起梨涡,“老板,现在开门吗?”
陈情楞了一下,旋即把门打开,“你们都是过来吃饭的?”
“对啊。”
一个白发老爷爷在旁边搭话:“我们找了一圈,就你这个招牌合眼缘。”
陈情家的招牌很朴素。
匾额造型,黑色打底。
隶书铁画银钩写着“家家饭店”。
寓意家的味道,也寓意家家户户吃得起。
字是陈情爷爷亲手写的,寓意也是陈情爷爷说的。
“开门了吗?小哥,要是没开门,我们待会儿再来。”
“开,现在就开。”
陈情哪里敢让他们待会儿再来,有客,当然是马上薅进来。
大堂明亮,座椅干净。
进来吃饭的人,很满意店里面的环境。
前前后后,十几余人,把大堂位置全部坐满。
桌子右上角是菜单,菜单最下方,是二维码,大家可以扫码点单。
但是他们都没动手。
那个白胡子爷爷问道:“小哥,你这个店,有什么特色美食吗?”
特色?
陈情犯愁,要是他爷爷的手艺,那道道菜都是特色。
他的手艺,道道菜都是特别。
特别难吃。
“油盐饭,您喜欢吃吗?”
陈情想起自己目前最精通的,稍微有些惭愧地看着老爷爷问。
没想到老爷爷咧嘴一笑,稀疏的牙齿,隐约看到两颗虎牙左歪又斜,“这么多年,我就想着这一口,那就给我们上吧。”
“都吃油盐饭?”
“对,我们都吃。”
红领巾小朋友坐在老爷爷旁边,奶声奶气道:“爷爷经常念叨油盐饭,我也想吃。”
店里的人,眉开眼笑,纷纷要求陈情给他们都上一份。
陈情说了声稍等,就往后厨去了。
打开商城,从里面买好食材。
开始动手。
米饭放进饭锅里,不一会儿就熟了。
揭开锅盖的一瞬间,热气扑面而来,白嫩饱满的大米饭粒,颗颗闪耀着玉润光泽。
陈情看了,直夸:“白!真白!香!真香!”
饭店里的锅子很大,十几人份的油盐饭份分三次炒,大概十几分钟就炒完了。
送上桌,老爷爷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登时喜上眉梢,声音洪亮道:“好吃!”
红领巾学着样子,把油盐饭送进嘴里,张嘴嚼了几下,“脆脆香香,比奶奶做的好吃。”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哄堂大笑。
陈情只觉得红领巾眉眼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陈情想了想,去收银台的展示架下面,把那箱奶茶拆开,给每人送了一瓶奶茶。
男女老少,出乎意料的全都没有推却。
欢欢喜喜喝着奶茶,吃着油盐饭。
老爷爷结账时,好奇道:“小哥你姓什么,我看你模样,和我同村的一个兄弟很像。”
“我姓陈。”
“是陈伢子啊。”
老爷爷用地道的湘城口音,喊了一声,与陈情相视一笑。
...
...
送完最后一波客人。
陈情将大门关上。
很有没有在灶台前站这么久,他只感觉手臂酸胀,浑身疲乏。
坐在收银台里点钱。
竟然有整整两百块。
那今天一天,一共卖了两百份油盐饭。
那位老爷子和同伴走后,陈情拿出小黑板,写上“今日菜单:油盐饭,一元一碗”放在店门口。
陈情的爷爷就是卖一块钱一碗的油盐饭开始的。
如果这也是他的开始,那他希望和爷爷一样。
没想到小黑板一放出去,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点单。
吃完全都赞不绝口。
之前他花空心思,在做菜上不停开发新花样,最后竟然是一碗淳朴的油盐饭,更动人心。
陈情忽然想到爷爷说的,他做饭,少了一些温度。
陈情想,所谓的温度,就是做菜时的用心吧。
诚然,这一年,他为了能在夹缝中生存,老是做一些中不中,洋不洋的饭菜。
导致新花样没创出来,旧东西还丢个干净。
难怪没人喜欢。
付完李颉的工资。
陈情还剩五百块,下个星期就要缴水电费,估计要留三百块钱。
只剩两百。
商城里面,暂时只有大米和猪油,他不可能只做油盐饭。
还得多钻研别的菜式。
当然,只钻研,不创新。
陈情从抽屉拿出美食游记。
打开封面,又翻过油盐饭那一页。
目光停在空白页面上。
没有任何反应。
游记开启,应该是要来特殊的人点单,他才能穿越到那个人所属的时空,完成学习内容,获得相应的美食点和材料提升。
陈情认真思考。
“店家,我想点一份五仁月饼。”
空荡的大堂,多出一道声音。
陈情少了上一次的恐惧,反而充满期待的抬起头。
却见大堂中间,站着一位面若冠玉,广袖峨冠的男子。
男子莫约二十五岁左右,皮肤极为白净。
琥珀色的眼珠,澄澈透明,眉宇间却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郁。
让他的面色看起来,多了几分阴鸷。
见到陈情看过来,他抬手作揖,道:“您好,我想点一份五仁月饼。”
陈情还没说话,游记已经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