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无赖草包突然变得气势逼人,周围的村民都有些惊讶。
刘花反应过来,立马坐在地上撒泼哭喊起来。
“哎哟这都什么事啊!小的偷偷摸摸,大的还想打人,我活该受人欺负啊!这么小的孙女被打成这样,现在还想对我这老婆子动手了,还有天理吗?”
周围的村民也有人看不下去了。
“这刘佳是可怜,被打成这样。”
“就是,那孩子都说是祁尧打的了,那么小的孩子能说谎吗?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可是祁尧刚才也说是刘能打的,刘能那小子,也确实调皮。”
祁尧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在众人的鄙夷声中含着泪辩解。
“不是我打的!”
祁辰上前一步护住弟弟,听着周围人的指责,冷静又颤抖地喊着。
“阿尧不会打人!”
祁姣也害怕得直掉眼泪,却还是上前牵住两个哥哥。
只可惜他们的声音弱小可怜,像一颗掉进海里的石子,在人群嘈杂中,激不起任何水花。
只有沈宜楠回过头,安抚地拍了拍祁尧的脑袋。
“我信你。”
她轻声说着,又赞赏地看向护着自己兄弟的两个小家伙。
以往让人厌恶恐惧的肥厚身躯,现在却像一棵安全感十足的大树。
那双总是充斥的暴戾凶恶的眼神,现在却全是温暖。
祁尧愣愣看着身前的沈宜楠,一股暖流从心里悄悄蔓延,眼里的热气都快要夺眶而出。
沈宜楠指着人群中叫唤得最厉害的一位大婶。
“来,你出来。”
村民立马安静下来,看向那位大婶。
大婶一张路人脸,面色蜡黄,平平无奇,她知道沈宜楠的品行,粗蛮无礼,还力大惊人。
此刻她有些慌乱,又强撑着气势。
“怎的,你还想打我不成?这儿这么多人看着,你还敢动手?”
“不。”沈宜楠摇摇头,问道,“刚才是不是你说,那么小的孩子能撒谎吗?”
“是又怎么样?”
“刘佳多大?”
大婶斟酌道:“四五岁吧。”
听言,沈宜楠厉声质问:“我家祁尧也才五岁,她不能撒谎,我儿子就是在撒谎了?”
“这······”
大婶被噎住,张张嘴,却无从解释,在周围人指责的目光中,红着脸缩了回去。
“阿奶,你怎么坐在这里?”
一声惊呼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从人群中钻出来的,正是刘能。
看上去也才十岁大小,却圆润高大,跟刘佳简直不像是一个娘生的。
“刘能,刘佳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听到问话,刘能脸上的慌乱和心虚一闪而过,他顿了顿才道:“是祁尧,我看见他打的!”
沈宜楠了然地笑了笑,“听说祁尧还偷了你们家鸡蛋?”
“对!”
“几个?”
“五个!”
“是吗?”沈宜楠轻笑着看着他的眼睛,刘能却因为心虚垂下了头。
“那你妹妹脸上的牙印·····”
“也是祁尧咬的!”刘能急不可耐地喊道:“我看到他咬的!”
沈宜楠嘲讽一笑,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开口道。
“刘能,五个鸡蛋好吃吗?”
听着她笃定的话,刘能脸色煞白,看着表情疑惑的阿奶,赶忙慌乱地摆手。
“不是,不是我,我没吃!”
听到孙子否认,刘婆子也怒视着沈宜楠,“贱人!你少污蔑我孙子!”
“不对啊,我记得祁尧缺了一颗侧牙,怎么可能咬得出那么整齐的牙印。”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祁尧上侧牙有一颗一直不长,以前刘婶还说不吉利咧。”
村民中,有人解了惑。
真相大白,刘能再也无从辩解。
“好大一出贼喊抓贼的戏,刘婆子怎么好意思说祁尧教养不好?她是自己家养了个贼哩。”
“刘佳和刘能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了撒谎,怕也是刘婆子教的吧!”
“苦了刘佳了,这么小的年纪,竟然被自己的阿奶打成这样来诬陷别人,真是不要脸。”
众人自觉被刘婆子挡枪了,此刻个个神色愤怒。
“不是我打的!”
刘婆子听到这句才敢厉声反驳,可是这个时候她的话还有什么可信度呢?
“这次是祁家媳妇运气好,找到证据,若不然下次,不知道又是哪家遭殃!”
村民们一片谩骂,刘婆子臊红了脸,她再也不敢多待,揪着刘能的耳朵就如过街老鼠一般,赶忙跑了回去。
“哟,这样的小兔崽子,换成我,我自己打死也不会让他去祸害别人家!”
沈宜楠尖着嗓子,把刘婆子说过的话,原样还给了她。
在看见刘婆子身形一僵,脚步明显加快后,爽朗地笑出声。
“这祁家媳妇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换做以前,只会坐在地上撒泼的就是她咯。”
“是啊,刚才她那气势真是唬人,一只手就把刘婆子推在地上,都吓了我一大跳呢!”
“我觉得啊,她那气势倒有点像祁秀才了。”
村民小声探讨着,在热闹消失后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