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她一睁开眼,先看见雪白的天花板,而后感受到自己还能呼吸,胃开始抽抽的疼。
脑子下意识回忆起昨晚——
她好像听见了沈年的声音,沈年还抱了她。
“啧,好不真实的梦啊。”她轻叹一声。
“醒了?”
熟悉的声音突然钻入耳朵里。
江暖一愣,微微偏头就看见了沈年。
他穿着昨晚的衣服,青涩的胡茬冒了头,衣服上还有血。
“嗯。”江暖从鼻间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
沈年不冷不热的问了句:“饿不饿?”
“有点。”
“想吃什么?”
江暖有些恍惚,跟沈年这么和谐的对话,好像还是三年来的第一次。
她说:“小米粥吧。”
“等着。”沈年撂下两个字,拿起外套走了。
江暖躺在窗尚,冷不丁的掐了自己脸一下。
嘶,会疼,不是梦。
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江暖仰头一看,是江浅浅。
江浅浅走进来,再把门关上。
“现在都学会装可怜了,不错啊江暖,深得你那个狐狸精母亲的真传。”江浅浅慢悠悠的讽刺道。
母亲是江暖的逆鳞,她一口气血上涌:“闭嘴,你没资格说我母亲!”
“这本就是事实,你母亲企图用你绑住我爸。而你,一心想绑住沈年。”
“江暖啊,不属于你的东西,就别再痴心妄想抓住了。”
“真以为装可怜,博取年哥的同情,就能得到他的爱吗?可笑。”
“他多厌恶你啊,你还不明白吗?”
江浅浅一字一句直戳江暖脆弱痒痒的心脏深处。
他会救她,会关心她,不过是正常人该有的同情罢了。
同情?
江暖嗤笑一声。
她根本不需要他沈年的同情!
江浅浅得意的从病房里出来,走到楼梯转角脸色一变,打了个电话。
江暖躺在窗尚久久没有平静。
几个小时后,病房的门突然嘭的一声推开。
沈年把手里的粥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他一身的戾气,纵是不曾言语,江暖也能感受到。
病房里一度沉默。
沈年先开了口:“江暖,我倒是小瞧了你,跟爷爷告状的速度挺快啊。”
又是莫须有的指责和误会。
江暖淡道:“我没有。”
江暖辩解的态度很淡定,淡定到甚至于让沈年觉得敷衍。
沈年一口气像是砸在了棉花上,沉声道:“起来喝粥。”
江暖坐起身,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的打开简易塑料袋。
里面的粥洒了一半留了一半,她把勺子擦了擦,无视沈年的戾气真喝了起来。
她喝了几口,啧了一声:“粥冷了。”
沈年:???
“一点都不好喝。”江暖一脸嫌弃的把粥扔进了垃圾桶里,抬头看着沈年,一字一字顿道:“沈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沈年刚在电话里被老爷子足足训斥了几个小时,气劲还没消。
此刻,他听着江暖莫名其妙的话,看着垃圾桶里的粥,眉间拧着戾气:“江暖,就算你以后死在哪儿,自己她妈的就当没看见。”
沈年走了,走的时候还带上了病房门,关门声嘭的一下震耳发聩。
江暖揉了揉耳鸣的耳朵。
就算她真的死了,也绝不会死在他沈年的面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