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有钱吗?”云祈安翻了个白眼,一脸天真地问。
“去去去,你给我闭嘴。”云卿礼对于小弟掀自己的老底很不满,一巴掌拍过去,然后可怜巴巴地看向母亲,“娘,你会给我钱的吧。”
“给你个屁的钱。”云鹤吉第一个翻脸了,“你的月例花完了就滚一边去。”
他这个月的月例只剩下十两了,媳妇都没有给他额外的钱,儿子就别想骑在他头上撒尿,哼。
云晚意左看看右看看,最终举起手,“我有钱,我明天带酒酒出去吃喝玩乐,我们两个女孩子比较有共同话题,你们大男人就不要参与了。”
温氏手握他们三房的财政大权,直接拍板,“小意说得对,我会把钱交给小酒,你们两个小姑娘明天出去玩吧。”
“太好了!”云晚意高兴地直点头,得意地对云卿礼和云祈安笑。
云卿礼和云祈安气炸了,母亲在场,他们又不敢对云晚意怎么样,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云初酒走在他们中间,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没有丝毫算计,整颗心就像泡在了暖阳里。
她想:她选择回来是对的。
父亲母亲没有不要她,更没有嫌弃她。
云初酒笑了起来,阳光下,她的笑容神采飞扬,整个人也散发着喜悦的气息,她很喜欢很喜欢这里。
云初酒对人的喜怒哀乐比较痒痒,她能感受到他们是真的的欢迎她回来。
这些年,她跟着师傅去了很多地方,总听人说京城繁荣富强,早就想来看看了,所以当国公府的人找上她,她没有丝毫犹豫就来了京城。
师傅跟她说,京城水深,稍不留神就会得罪权贵,不过她不怕呀,她会走好每一步,不让别人有机会欺负她。
如果她来了,亲人喜欢她,她会留下;如果亲人不喜,那她会在见到京城的繁华之后想办法离开。
云初酒侧头,看了父母一眼,嘴角悄悄上扬。
温氏拉起云初酒的手,“我带你去你住的院子。”
定国公府满十岁的姑娘和满八岁的少爷都有属于自己的院子,姑娘在内院,少爷在前院。
自从知道云初酒是定国公府千金,国公夫人林氏就让人安排院子了,就在云晚意旁边。
这个院子是个二进院,第一进是客厅和书房,第二进住人,环境清幽,屋子前面种了各种各样的花,云初酒看到那些花,手痒了。
温氏注意到女儿的视线,笑着开口,“你祖母喜欢花,老了坐不住就亲自种花,这些花有一半是她种的,我们拦都拦不住。”
用老夫人的话说就是:种花既能打发时辰,看到自己种的花开花了又很有成就感,还能赏花,岂不美哉?
众人来到正厅,此时正厅里摆满了箱子。
温氏让人把那些大箱子全部打开,一一给云初酒介绍,“国公府的姑娘少爷从五岁起就可以领月例,这是你八年加起来的月例,虽然你没有生活在我们身边,但该有的一样也不能少。”
温氏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和女儿说话,她看到女儿的手就知道她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头,那十三年是她怎么也弥补不了的,她只能在往后的日子里加倍对女儿好。
“这是四套衣服,因为不知道你多高,只让人做了四套,明天你大伯母会让人来给你量身高做衣服。”温氏又指着另一个大箱子说道。
另外还有素锦、菱锦、云锦、织锦各两匹,略次一些的布匹有两大箱子,两个大匣子的首饰,好几罐上好的茶叶,各种日常用品。
整个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老夫人很早就放权安心养老了,国公府掌家的是国公夫人林氏,这些东西都是林氏让人安排好的,温氏自己也准备了一些东西放到角落里。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嬷嬷,两个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两个扫洒丫鬟,两个粗使婆子。
云初酒听着母亲在耳边温柔地说话,一双眼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看着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各种东西,一尘不染的屋子,那颗心啊,柔软得不像话。
她曾经想象过母亲的样子,而温氏,就是她想象中的母亲。
*
云老夫人在所有人都离开后,悄悄抹了抹眼睛,眼里有对云初酒的疼惜,还有对她回来的开心,只是想到国公府如今的情况,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贴身伺候她几十年的秦嬷嬷拿着一封拜帖走了进来,“老夫人,这是右相府送过来的拜帖。”
云老夫人想起与右相府的婚姻,拿过拜帖快速看了起来,看到右相夫人明天要过来拜访定国公府,哪能不知道她的目的。
云老夫人瞬间冷了脸,把拜帖重重甩到旁边,“他们消息倒是灵通,小酒刚回来就迫不及待上门了。”
秦嬷嬷跟了云老夫人十几年,经历过风风雨雨,也大概能猜出右相府这时候送来拜帖的目的,满眼担忧,“老夫人,如果右相府真的……”
后面的话秦嬷嬷说不下去了。
如果右相府退亲,对定国公府又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云老夫人摆了摆手,“他们这些年的嘴脸你也看到了,如果小酒真的嫁过去,只怕得看人脸色过日子,到底是国公府没落了。”
定国公府的爵位世袭罔替,第一任国公爷与开国皇帝打下了江山,开国皇帝赐予了这个爵位,偌大的京城里,只有定国公府的爵位世袭罔替,多么显赫辉煌啊。
可那是曾经的定国公府,如今的定国公府空有爵位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在京城的权贵中都排不上名号。
老国公去年去世,皇族对定国公府的打压从老国公的祖父开始,老国公的父亲被打压得更厉害,定国公府的权力基本交出去后打压才停止,到了现任国公这一代,定国公府彻底没落了。
云老夫人一边希望子孙出息,能够带领定国公府重振祖上的荣光;一边又不希望子孙太有出息,免得走上被打压的老路。
矛盾的心理让云老夫人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