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我紧赶慢赶地往刮车的地方去,我的电动车还在那儿呢。
结果,到了地方,车早就没了。
我有些慌。
这车推去修,应该几百块钱就能搞定。若是让我重新去买一辆,我兜里还真没钱。
想了想,我还是给沈明辉发了信息,问他我的车在哪里。
他给我发了个位置。
我过去时并没见着人。
修车的老板很热情地接待了我,我这才知道人还热情地将我的电动车也修好了。
我立马问多少钱,掏出手机用行动表示要付钱。
老板却摆着手笑呵呵地说不用。
最后,将我送出店时,他笑眯眯地问我:“俞小姐的全名可是俞桑?”
我点了点头。
他笑得像我失散多年的亲哥:“桑妹子,你的车以后如果有问题,只管拿来,我定能帮你修得好好的,还不收费。”
我实在承受不住这样的热情,落荒而逃。
我爸一直没醒。
ICU的费用太高,我妈一愁莫展,妹妹就露过一次面。
我奔波于公司和兼职地点,除了每日固定问一次医生情况,再也无暇多顾。
三日后,我正坐在路边吃十元一份的快餐,沈明辉的信息过来。
“维修费出来了,给你打个五折,30万。”
我瞪了这条信息半晌,默默地打了一行字过去:沈明辉,你想敲诈呢。
那边回得很快:俞桑,你觉得我有必要敲诈你吗?
我当然知道没必要。
我还没回,信息又过来了:怎么,俞小姐这是赔不起?
看着语气讽刺的短信,我的脸皮发烫。
可这世上,脸面有时候一文不值,比如此刻。
我很果断地回他:对,赔不起。卖了我都赔不起。
对面沉默了。
我没耐心等他回,还得赶着去兼职呢,放下手机,大口扒饭。
饭还没扒完,沈明辉的语音过来了。
我挣扎了几秒,还是按下接听键。
“俞桑,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沉默。
“说话……”
“沈明辉,撞你车真不是故意。这个钱,我现在真的还不起。要不,我分期给你付款?一个月还200,行吗?”
电话里,沈明辉笑得意味深长:“200?俞桑,你是想还一辈子吗?”
我讷讷地不知道如何开口。
再卑微的话,其实也说过。可对方是沈明辉,我就跟哑了似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儿。
“晚上9点,蓝贝壳久巴,你过来,咱们谈分期的事。”
说完,不待我回答,沈明辉就挂了电话。
我苦涩一笑,紧紧地攥紧了手机,手都在微微颤抖。
心剧烈地跳动叫嚣着。
晚上九点十分,我气喘吁吁地站在了蓝贝壳久巴门口。
就是那晚遇见沈明辉的久巴。
我从门前经过了无数次,却一次也没有进去过。
有点不敢进去,掏出手机,想要给沈明辉发信息。
头顶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迟到了十三分钟。”
我忽略了他的话,惊喜地抬头望去:“沈明辉,你在啊。”
沈明辉似是怔愣了几秒,从暗影里走出来,对我淡淡地说:“走吧。”
我忐忑地跟在沈明辉身后,被他带到一个角落里。
坐下不久,就有侍者送来了酒。
我想说话,沈明辉扫了我一眼,说:“先尝尝这酒,味道不错。”
我虽然不常应酬,可也知道此刻不能拒绝。
一杯酒下肚,头已经有些晕晕乎乎。
两杯酒下肚,周围的人都在转圈。
但我还记得过来的目的,大着舌头问:“沈明辉……要赔的钱,我分期付给你好不好?”
“倒是好记性。这么缺钱?”
我拼命地点头。
“为什么?因为你老公受伤了?”
我有些懵,我哪里来的老公。
但我知道,我不能乱说话,于是,我闭紧了嘴,抬头无辜地望着沈明辉。
沈明辉气笑了:“每回就知道装无辜。”
我看见他笑就很高兴,身体不受控制地扑向他:“明辉,你笑得真好看。”
我被沈明辉抱了个满怀。
身上的气息还是没变。
我有些贪心地深嗅几口。
下一刻,衣领被他扯起:“醉鬼!走,送你回去。”
我有些不满,挣扎着想挣脱了去。
衣领被松开,肩被扶住。我整个人被沈明辉半搂半抱在怀里。
我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了靠。
有些想睡。
“去哪?”
“回家。”我无意识地嘟囔。
“也不怕被人卖了。”
我却知道,沈明辉不可能卖了俞桑。
即使,俞桑只是一个暂时的替代品,只是一味生活的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