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的光辉在短暂的闪耀以后,又渐渐消失。
整个仪式仿佛没有动力依靠惯性滑行的滑板,渐渐停息。
“杰森?安林?”
乔布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仪式被中止了,他端起了枪,警惕的看向前方。
依稀之间,他刚刚好像听到了禁闭装置的金属线绷断的声音,那是多么恐怖的意志力!
禁闭装置的疼痛是随着动作越大呈现几何倍数增强的,乔布曾体验过那种感觉,禁闭装置造成疼痛有数个级别,他只达到了四级程度就直接痛晕了过去,而要直接绷断禁闭装置,所忍受的疼痛将达到最高的十三级。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禁闭装置坏了!
随着光辉朦胧的消失,乔布依稀看到自己的六个队员依旧站在前方,似乎没有受伤。
然而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冲向赛琳娜。
被发现了吗?可惜,伪装的不够好,如果是活人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持枪警戒,互相呼喊确定存活,而不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何奥在心底叹息一声,他的身体此刻有些僵硬颤抖,那个刺穿他身体的金属线确实有点痛,但是也在忍受范围之内。
而乔布在这时候已经抓住了赛琳娜的手,就要给赛琳娜解开电子镣铐。
他很清楚,此刻能救他的只有赛琳娜,大不了回去坐牢。
但是他刚刚触碰到电子镣铐,整个身体就僵在了原地。
赛琳娜注视着眼前这个刚刚还耀武扬威的男人,一只巨大而滑腻的触手直接洞穿了他的身体,这可怕的血肉兵器从后背肋骨间的缝隙穿入,精准的刺穿了乔布的心脏并从胸前穿出。
鲜红的血液溅射而出,洒在赛琳娜白皙的肌肤和金黄的长发上。
随后那巨大的触手微微后提,就像挂腊肉一般将乔布的身体提了起来,乔布的大脑还有意识,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只有从胸腔塞入气管的鲜血不断从他嘴里涌出。
这时候光辉已经全部散去,赛琳娜后退两步,扭头看向原来六个队员所站立的方向。
他们并不是‘活着’,而是‘站着’。
他们的身体都被尖锐的触手刺穿,这些触手如同一条支柱将他们身体支撑起来,让他们像是一个‘活人’。
而在赛琳娜看向他们的时候,那些细小的触手顶端控制住这些尸骸的头颅,把他们的头转了过来,并拉开了他们的眼皮,直勾勾的与赛琳娜‘对视’。
即使赛琳娜见多识广,这一幕也直接冲击了她的理智,让她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而在她失神的这个瞬间,两根触手直接冲上,将她的身体缠绕起来。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裹得严严实实,吊在了空中。
在这一瞬间,一些她曾经看过的‘动作作品’不受控制的在她的脑海里回放。
虽然她身体大部分都改造成了机械义体,但是为了保证舒适性,义体公司都会为用户在皮肤表面加装一些微型感受器,使得用户拥有如同肉体一样的感官,甚至比肉体更加痒痒。
一条条触手开始从那些已经死亡的队员和乔布身上回收,重新盘踞在何奥的身躯之下。
从赛琳娜的角度看去,何奥现在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一样庞大,无数触手作为基座支撑起这座小山,而在小山之上,则有一个长长的脖颈伸出来,挂着一颗宛如骷髅一般的头颅。
咚—咚—咚—
那是队员们的尸体倒在地上发出的撞击声。
赛琳娜带着些许恐惧和奇怪的眼神看着何奥,尝试的开口问道,“你的理智还在?”
大多数邪神祭司都是没有理智的,他们在向邪神求取力量之后,会遭受邪神的‘注视’,在这注视下,他们的精神和肉体都会逐渐变得扭曲疯狂,他们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如同孩童胡乱抡锤一样去使用它。
所以邪神祭司虽然强,但是很好对付,只要先用道具击垮他们最后的理智,让他们完全陷入疯狂中,他们就会如同站在那里的靶子一样被轻松杀死或者禁锢。
赛琳娜对付这个名叫耶佐拉的知识之神祭司就是用的这样的办法,但是在刚刚的战斗中,‘耶佐拉’又表现出了明显的智慧。
这让赛琳娜觉得刚刚‘耶佐拉’都是在伪装,实际上‘耶佐拉’是一个能在邪神注视下维持理智的高级祭司,所以她才会尝试和‘耶佐拉’交流。
对方没有杀她,一定是抱着某种目的的。
或许可以利用···
就在赛琳娜心中这么想的时候,何奥捆住她的触手更加紧了一些,把她吊高了一点。
这是在警告她不要打小主意。
与此同时,何奥开始翻阅地上的书籍。
地上只有一本书籍,这是乔布等人准备的祭品,充满了年代感,不知道乔布等人是从哪里翻出来这本书的。
何奥大概翻了一下,通过这具身体的本能,他能认出这个世界的文字,这本书只是一本简单的小学数学教科书,没有什么实际内容。
被挂在空中的赛琳娜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遗憾,于是小心翼翼的张口说道,“你需要书籍的话,我们刚刚探索的那个房间有许多,那应该是你之前收集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重装义体操作系统,她已经重启过数遍,但是并不能清除病读,整个操作系统几乎完全瘫痪。她现在只能尝试重装操作系统,清除所有数据,将系统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但是重装系统意味着她将在一个小时内失去所有的战斗力,并且重装之后原本加载的绝大部分战斗模块都会丢失,但是任何情况都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这个邪神祭司,给自己拖延更多的时间。
何奥听到她说话,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但是什么都没说,依旧吊起她,挪动身体向着她们刚刚走出来的那个通道挪去,他一边走,一边拔掉了插在他周围的金属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