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老夫妻只有一个儿子,十七八岁的年纪,智商却如同五岁孩童。
巧的是,这对老夫妻的阿奶,就是庙会那天,给我洗漱,又给我煮面,最后送我回家的阿奶。
阿奶如同那天一样,温柔的摸摸我的头,跟我说:「丫头,你爹娘有事,将你托付给我们了。」阿奶看着我缺了一根手指的左手,眼里装满了浓浓的心疼。
我心里知道,他们根本不是有事,他们只是单纯的觉得我是灾星,将我送给别人了。
我哭不出来了。
我早该知道他们压根就没打算带我去京城的。
压下心头汹涌澎湃的悲伤,点点头接受了这一切。
阿爷年轻时候是个秀才,他从不拘束我做任何事情。
人们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阿爷不这么想,他有空了就会教我读书识字,慢慢的,我跟着他学会了很多道理。
阿奶年轻时候是个远近闻名的绣娘,现在年纪大了,偶尔绣绣帕子卖了贴补家用。
窝日日跟在她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她的手艺我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原本阿爷阿奶就攒下了很多钱,现在有我的加入,日子不但没有变拮据,还更加有滋有味起来了。
从这以后,再也没有了阿爹一家的消息,我也彻底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
我也不再是沈厌,阿爷阿奶给我改名为苏晏晏,希望我一生快乐无忧。
我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阿爷阿奶的孙女。
每日绣绣花,看看书,照顾一下阿叔,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平静的过下去。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么就是我终于不再住破旧的柴房,有了宽敞的床,温暖的被子,也没有人再来打我。
我开始享受起这来之不易的亲情,自私的希望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下去。
我十三岁那年,阿爷阿奶存下的银子多了很多,即使缺了一根手指,我的绣活也越来越好,甚至有些青出于蓝的意思。
我和阿奶商量着去开一家绣楼,专门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教给她们技术,让她们有一个安生立命的本领和容身之处。
一天我正准备和阿奶出门去绣楼,就被三个人拦在门口。
「厌厌?真的是你吗?」我爹佝偻着身体,继母脸上也沧桑了许多,我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妹妹,如今也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