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杨小甜被震耳欲聋的声音给吵醒,醒来浑身有点热。
身边似乎有两个女孩在窃窃私语。
“这杨小甜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热死了吧?”一个女孩声音带着点后怕。
“谁知道是渴死了还是热死了,反正不关我们的事。”叫杨青青的女孩满是淡漠,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那咱们到了羊场怎么交代?”
“还能怎么说?出门没带水,身体太弱,就这么死了,谁能把脏水朝我们头上扣啊。”
杨小甜竖起耳朵听到这段话后,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她和两个同村的女孩拿着政府给开的介绍信,辗转千里,从大东部,到东北去嫁给羊场正式工。
家乡最后一口泉眼快没了,当地政府给一群成年女娃开介绍信去东北落户。
当地姑娘成群结队上路,杨小甜和杨家姐妹被指派到羊口坡农场。
从东部出发到北部南辕北辙,少说几千公路,出发时,杨小甜随身带看了水壶却半路丢了。
经沙漠,车来回颠簸,之前扒了三天火车皮,差点没冻死,又怕发现不敢吱声。
因为没钱搭车,这不,偷偷爬到载羊的卡车坐了一上午。
杨小甜之前穿的就不多,水又搞丢了,导致身体越发虚弱,嘴唇脱皮,最后脱水而亡。
既又活一次,那她不会再被欺负!
杨小甜带着猩红的眼瞪着两表姐。
“哇哇哇”
没想到脱水的杨小甜忽然活了过来,两人吓个半死。
还好车上羊都咩咩叫,不然车主发现外来户蹭车还不赶她们下去。
“还以为你死了。”
两姐妹,尤其杨青青语气带着点失落。
自己太信任这两人,身上水壶八成是她们故意搞丢的。
大漠泉眼快没了,水变的比人生命还精贵,一壶水就是在续命,看着两姐妹一路上喝着水,她只能干瞪眼。
前世的她哭着问她们:
“我的水是不是你们故意搞丢的?”
杨青青居然嘲笑她,“自己笨,水都能弄丢,怪谁?”
可杨小甜记得她们在火车皮上水壶就喝了小半下,这会两人水壶满满的,肯定是偷她的水分装了。
杨小甜突然怒瞪杨青青,两个女孩被这种目光吓到,缩头缩脑的说,“小甜,你的水掉了,不怪我们啊。”
她几乎脱水,总不能快到羊口坡,就直接再次嗝屁吧。
这算什么?羊场半日游?
冷冷看着偷自己水壶的两人,杨小甜用尽全力夺过杨青青的大水壶。
“杨小甜,你抢我水壶做什么!”
杨小甜喉咙干涩,沙哑说,“把水给我!故意换我的水以为我不知道!”
“这是我的水壶,啊啊啊,你别喝!”
杨小甜看杨青青来抢,上去一巴掌,直接将杨青青扇懵了,摔倒在羊屁股上差点没被一蹄子踢死。
亲姐杨曼曼不敢坑声,吓的抖着身体将杨青青拉起,哀求道:
“小甜,别生气,还有半天功夫就到羊场,等到了那里别说喝水,还能喝上羊奶呢。”
杨小甜这会身体正虚着,也不想一敌二,没胜算,先缓过劲来再慢慢收拾这两人。
“给我。”杨小甜瞪着杨曼曼,伸手要水壶。
杨曼曼对杨小甜凌厉的眼神发怵,立马给她。
将水壶一半水倒在杨青青水壶后还给杨曼曼。
“这半壶水你们两喝,我拿这壶水算是抵你们之前偷拿的水!”
两人虽不情愿,但看杨小甜杏眼怒瞪的模样,不敢再有意见。
大口喝着水的感觉真好。三小时后,杨青青嘴唇发干起皮,她终于知道快脱水是个什么感受了。
太阳西斜时,冷风阵阵刺骨,北部早晚温差大,三人冷的缩头,甚至朝一群羊身上靠,羊毛暖和,可以抵御寒冷。
过了很久很久,车终于到了。
眼前出现一片山坡。坡前有座巨大的门,上面写着羊口坡。
看着介绍信上的指定地点,没错。她急忙下车,生怕被发现。
杨青青姐妹俩来不及确认站点,急忙跟着下车。
一个清瘦的长发司机刚下车,就看到三个细胳膊细腿的年轻姑娘跳下来,他先是一惊,随即猥琐的笑,大喊:
“小姑娘们,站住!干啥的呢?坐了哥哥的车,跟哥哥回家玩玩呗。”
杨小甜坐了一天车,腿早麻了,但不想刚到就被流氓司机抓住,撒了腿朝羊口坡大门跑。
杨青青姐妹也扯开了腿跑,几人费力的爬上坡子。
有几次,杨曼曼差点从坡上滚下去。那司机对杨曼曼招手,差点没把她吓死,一骨碌就爬上去了。
直到远离流氓司机,三个人才瘫软的靠在坡脚。
这会夕阳西下,杨小甜全身是汗,没有那么僵硬了。
“小甜,我渴死了,我们两的水都喝完了,再给我喝点呗。”
杨小甜冷声说:
“到了你姨妈家就有水喝。”说完就朝前走。
幸运的是,有个赶羊以为三人是逃荒,全身黑乎乎,脸脏兮兮,衣服都是补丁。就挤了一大碗羊奶给她们喝。
杨青青姐妹俩一人喝了大半碗,不断的舔舌,直说好喝。杨小甜就只喝水。
杨小甜不禁回忆,她们两家本就仇视彼此。
追溯奶奶那一代,因为同母异父的缘故,杨小甜爸爸还是跟了继父姓,所以杨小甜和杨青青父亲那一辈就不齐心,导致她们这一代也互相敌视。
陈莲花本就是杨青青亲姨,和小甜关系没有亲戚关系,这次能一起上路去投靠陈莲花安排,算是破天荒。
想到大西北物资缺乏,她就算不嫁人落户又能朝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