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霍恒是大陆顶尖的修士,还有他也害怕的人?
不,他这个人好开玩笑,一定是逗我的。
我不肯信。
焦灼的我冒着丧命风险尝试自损经脉突破法,可失败了。
吐了一地的血,险些碎掉金丹倒退修为,境界和灵气依旧纹丝不动。
我觉得天地万物变暗褪色,喘不过气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我焦虑至极之时,白露筑基成功了。
她因祸得福,原本极差的资质,被剑蛊刺激后焕然一新,竟成了罕见的极阴圣骨,修炼起来事半功倍,速度飞快。
大家都欢呼雀跃,为她高兴。
就连一向不喜高调的师父,也破例吩咐筹备盛大的庆典。
听到这个决定,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才不过是筑基而已。最粗浅的境界之一,全宗筑基的人如过江之鲫,居然如此兴师动众?
就因为筑基的是白露吗?
我恍惚想到了当年我筑基的时候,只是师门内部庆祝。
师父亲自下厨,做了一桌我喜欢的菜,还有桂花糕。
长歌送了我一只很难抓的火球鸟,而云期则送我满满十二箱流光织金裙,让我每天换着穿不重样。
曾经衷心为我高兴的人,如今全都去了别人身边,给她更多的好,把我践为脚下的泥。
为了庆贺师妹筑基,长歌出灵力,云期出灵石,两人合力做了一艘奢华精美的百花楼船,送给了白露。
白露欢喜无限,跳起来在他们二人腮上各自香了一口,两人红透了脸。
当着我的面,她邀请师父和长歌云期泛舟云湖:「全师门同欢共乐,何等美事?」
说罢,白露美眸微转,扫我一眼。
我面无表情,心中却酸涩至极。
无人反驳她的话,看来大家对这句话并无异议。
原来在众人心中我早就不是师门之人,不过厚颜虚占名额。
夜晚,百花楼船流光溢彩,与湖面相互辉映,美得让人目眩神摇。
我听到有人放声高歌,歌喉婉转动听,想必是志得意满的白露。
我站在湖畔,看着那如梦似幻的光景,裙摆被露水沾湿也毫无所觉。
师父他们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辰。
或许他们记得,只是不在意。
我宁可是他们忘了。
我灰了心。
我不再去想曾经亲近的那些人,而是每天翻阅古籍,试图寻找解除身上禁制的办法。
断缘未必不是好事,往后我可一心一意追求大道,前提是我可以继续修炼的话。
霍恒嘲笑我做无用之功,还不如陪他喝酒。
我没理他,继续翻书。
他忽地问我:「听说你失去了一些记忆?」
我翻书的手停了下来。
「是。好像脑子里有一片雾气,有些地方不甚真切」
应该是被读瘴之气损伤了脑,死里逃生的人多有此事,不足为奇。
霍恒自言自语:「还会这样?」
我觉得这个男人似乎知道点什么,心一横,躬身恳求他。
「师叔,你若是能解开我身上的禁制,我,我……」
后面的话,我说不出口。
我想说我什么都愿意做,可在合欢宗的宗主面前,这样的话显然暗指太多,令人窘迫。
霍恒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唯一能做的事,便是不骄不躁,等待转机出现。」
他这话,不甚诚恳,避重就轻。
我听出来,他不愿意出手惹麻烦。
我再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