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公笑着客套了两句,把册子递给姜蔓,并将带来的人一个个介绍给姜蔓认识,“这个叫桃红,之前在寿安宫伺候宁太妃,最是心细稳重,这个叫倚翠,之前在尚功局当差,针线女红十分出挑,这个叫香草……”
姜蔓含笑听完齐公公的介绍,道:“宫女就留下桃红,倚翠,香草,太监就小六子,小栓子吧。”
姜蔓选人选的随意,按照齐公公介绍的先后顺序留了前几个,反正这些人她也不了解,选谁都一样,再说了,她也不过是刚刚露头,想来就算有人对她关注几分,也不至于太费心思。
没被挑选上来的跟着齐公公离开,留下的几人上前拜见新主子。
“奴婢/小人给才人请安。”
“起吧。”姜蔓叫了起,道:“我这里人少,素日里也没什么规矩,但是这宫里最忌讳什么,我想你们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你们里面要是有存了别的心思的劝你们趁早离开。”
几人对视一眼,忙跪地齐声道:“才人放心,背主的事情奴婢/小人们绝不会做。”
姜蔓点了点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既如此,桃红和倚翠、香草三个先跟着敛秋,小六子和小栓子先跟着小豆子,平日里要做些什么你们听她们的就行。”
“是,才人。”
该说的说完,又每人赏了银子,姜蔓就挥了挥手让他们散了。
接下来的十几天,永安帝再没有招姜蔓侍寝,姜蔓的日子也恢复了之前的宁静,除了玉芙苑里多了几个人,好像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但好像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并不代表真的没有什么变化,比如说以前像吕美人的生辰宴这样的宴会她是绝对不会收到请帖的。
姜蔓拿着吕美人送来的请帖,有点头痛的揉了揉额角,虽然她没和吕美人接触过,但吕美人的为人她还是有所耳闻的,最是嚣张霸道,不说他们这些低位份的了,连那些高位分的娘娘都要避让几分。
不过人家确实也有嚣张的本钱,进宫两年一直荣宠不断,也不是没有人在永安帝面前上眼药,可永安帝听完不光没有责怪吕美人,还夸赞吕美人真性情。
有了永安帝这样的夸赞,吕美人行事越发的张扬了起来,这样的一个宠妃突然给她这个一向没什么来往的小才人下了帖子,姜蔓不用想也知道会无好会,宴无好宴。
很快,就到了吕美人的生辰,姜蔓带着敛秋拿着准备好的生辰礼去了落梅居。
姜蔓到的不算早也不算晚,落梅居里招待宾客的厅里坐着不多的几个人,都是位分比较低,不怎么受宠的,吕美人不见人影,作陪的是同住在落梅居的苗宝林。
姜蔓和在座的几位打过招呼后就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宾客陆陆续续快来齐了之后吕美人才露了面。
姜蔓抬头瞄了一眼,吕美人今年十七岁,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眼尾上翘,鼻子挺直,嘴上涂着大红的口脂,明媚鲜艳至极。
原来永安帝喜欢这样的啊。
姜蔓百无聊赖的想着,美是挺美的,就是带刺,不过人家毕竟是皇帝,吕美人的刺怎么着也不可能扎向他。
正胡思乱想间姜蔓听见坐在主位上的吕美人开口问道:“前段时间刚升了才人位份的姜才人是哪个啊?”
问完吕美人又对众人道:“说起来我进宫也有两年了,还没有见过姜才人呢,我实在是好奇四年无宠又忽然能让皇上上心的姜才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所以趁着这次生辰宴特地给姜才人下了帖子,我想在座的姐妹们也一定和我一样好奇吧,姜才人不如站出来让姐妹们认识一下。”
吕美人这话说的对姜蔓毫无尊重,众人闻言先是面面相觑,而后又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站在姜蔓身后的敛秋气的牙关都咬紧了,姜蔓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神色如常的站起身,朝着吕美人福了福身,“见过姐姐。”
吕美人眼神挑剔的在姜蔓身上转了一圈,“也不怎么样嘛。”
姜蔓还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妹妹自然比不过姐姐明艳动人。”
吕美人感觉自己就像一拳砸在棉花上一样,心里的火不但没有灭,反而烧的更旺了,“知道自己上不了台面就还算有自知之明。”
正在这时,赵全福亲自送来了皇上给吕美人的生辰礼,在场的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纷纷上前道贺。
“皇上对姐姐真好,百忙之中还记着姐姐的生辰。”
“是啊,这后宫里有姐姐这样体面的可着实不多。”
“对啊,妹妹可是听说南方去年遭了水灾,今年贡上来的云锦只有往年的一半,连贵妃娘娘、德妃娘娘她们也才一人得了四匹,可皇上今天一下就赏了姐姐四匹,更不提还有雪缎、妆花缎、整套的头面首饰等。”
“哎呀,这都是姐姐的体面,着实让妹妹们羡慕。”
吕美人听着大家的恭维,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心想皇上还是在意她的,她之前不过是在皇上跟前佯装无意的说了两句喜欢云锦做的衣裳,今天皇上就给她送来了四匹,让她大涨了面子。
不过就算如此,之前因为姜蔓受到的嘲笑她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往姜蔓的方向瞥了一眼,吕美人宣布开宴。
吕美人现在受宠,她的生辰宴膳房里自然不敢怠慢,点心全都做的精致味美,菜品也美观好吃,姜蔓正夹了一筷子八宝兔丁准备往嘴里喂,耳边突然“啊……”的传来一声尖叫,姜蔓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就见上菜的小宫女手中还冒着热气的膳汤朝着自己脸上飞了过来。
姜蔓刚要抬手去挡,眼前一暗,敛秋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滚热的膳汤全都洒在了敛秋的身上。
姜蔓急忙站了起来,拉过敛秋关心道:“敛秋,你没事吧?”
敛秋吸了口,朝姜蔓笑了笑,“主子放心,隔着衣服呢,奴婢没事。”
姜蔓安抚的拍了拍敛秋的手,转身看向吕美人,“不知道姐姐能不能给妹妹一个解释?姐姐宫里的人就是这样做事的吗?这碗热汤要是真的浇到妹妹脸上,妹妹这张脸是不是就该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