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郎愣了一会儿,才想到要叫人。
可嘴张了半天,看戚南琴难看到极点的脸色,那声‘岳母’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江采月在屋中问道:“安郎,是谁来了?”
陆安郎犹豫要怎么介绍戚南琴。
戚南琴已经带着丫鬟从陆安郎身边绕过去,径直进了屋。
屋中很是简陋,墙也是黄泥糊的。
比在外面看到的更让戚南琴心酸。
自己宠到大的女儿在这里受苦,她却连给她做主的勇气都没有。
江采月看到戚南琴也微张了小嘴。
她没想到戚南琴会来看她。
她不是原主,生怕多说多错,被戚南琴看出什么来。
半晌才唤了声:“娘!”
戚南琴眼圈红了红,走到床前,脸色还有些难看。
“娘不来,你也不想寻个人回去报个信?”
江采月低着头,陆安郎赶紧搬了把椅子过来,用袖子把椅子又擦了擦。
戚南琴看了眼椅子,又看了看大气都不敢出的陆安郎,哼了声,没好气地坐下。
对身后的丫鬟道:“东西都摆出来吧,今日小少爷洗三,你们就留下来帮忙。”
两个丫鬟应了声是。
转身到外间屋整理带来的东西。
戚南琴又回头看了眼站在地当间的陆安郎,看得陆安郎心下忐忑,对江采月道:“我……我出去帮忙。”
说完,转身逃似的出去。
戚南琴看着陆安郎的背影没说什么。
但显然很看不上这个曾经给自家做短工的女婿。
江采月替陆安郎不平。
他又没做错什么,为何所有人都把错怪在他身上?
“娘,那件事不怪安郎。”
戚南琴吃惊地看着江采月,“你还真想和他好好过日子了?”
江采月不解地看戚南琴,“娘,我和安郎孩子都生了,自然是要好好过日子。”
戚南琴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许久才道:“良文听说了你的事儿,亲自来了家里,在你的院子里待了三天。”
江采月知道戚南琴说的良文,就是李良文。
原主定过亲的未婚夫。
想不到他对原主还用情颇深。
可到了如今戚南琴说这话还有何意义?
难不成李家还会娶她过门?
戚南琴又道:“良文没说什么,但随他来的小厮却和你爹说了,良文一直喜欢着你,若你愿意,虽说他不能再娶你做正妻,但以良妾的身份进门还是可以的。”
“以李家在京城的地位,别说如今你给他做妾,就是当初没出事前,咱们江家也是高攀了……”
不等戚南琴说完,江采月打断道:“娘,我和安郎成亲了,孩子都生了,再说安郎待我很好。怎么可能给别人做妾?这件事往后就别再提了。”
江采月以为戚南琴会恼怒,但听了江采月的话后,戚南琴却只是点了点头。
从袖子里往外掏了一沓纸出来,塞到江采月的手里。“这些你收好,将来也能傍身。”
江采月打开,发现竟是一沓银票。
每张一百两,足有几十张之多。
江采月吃惊地望着戚南琴。
戚南琴低声道:“你终归是我生的,当初你爹在气头上,把你送来,我无力阻拦,可也不能眼睁睁看你过苦日子?这些你好好收着,将来是做个生意还是怎样的,总是要把日子好好过下去。”
江采月知道戚南琴在江家的日子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好过。
她虽是正妻,但江财主更宠后进门的两个小妾。
尤其是陷害了江采月的那个庶姐的亲娘,二姨娘程氏,最是得宠。
这几千两银子,对戚南琴来说也不是小数。
江采月想要推辞,却被戚南琴给推了回来。
突然间,院子里一阵喧闹。
江采月一听,陆房氏居然来了。
呵,属狗的吧?闻见味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