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心蕊一见儿子醒来,一把将他搂入怀中:“墨儿,我的墨儿,你终于醒了!
为娘……为娘……”
担忧的话,被哽咽的声音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说口,剩下的就只有呜咽之声。
这呜咽之声,听的人心都揪紧了。
沈侯爷上前两步,轻轻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颤声道:“墨儿啊,你……
哎!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向来威严的他,此刻双眼之中竟含着雾气。
柳姨娘依偎在沈侯爷怀里,用手绢抹着眼角不存在的泪:“京墨啊,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娘为了你,真是操碎了心!
呜呜……还有你爹,他为了你可真是……真是寻遍了全国上下的名医,连头发都白了不少呢!”
御医收到提示,连忙舔着脸上前:“侯爷,夫人,世子能够醒来,可全都仰仗小的长久以来的治疗,接下来只要世子按照小的的方子继续调养。
小的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不出三月世子定能恢复昔日的强健。”
沈侯爷捋着花白的胡须,满意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曾御医,我儿能够醒来,你功不可没,本……”
然而,他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脆生生的女声给打断了。
“是功是过,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曾御医气的双眸圆睁,指着楚清荷的鼻尖冷叱:“你这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知道什么?休要在这里信口雌黄,不然本御医定要你好看!”
楚清荷把玩着发丝,慢条斯理的说:“毛都没长齐,也好过你快要进棺材的好。我敢保证,如果让他继续吃你开的药,活不过三天!”
“你……你……”曾御医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声音都拔尖了:“你凭什么这么说?”
楚清荷吹了吹额前的碎发,笃定道:“他之前的病症,我现在还不敢断言,但他如今身中‘五尸海棠’之读,你所使用的那些方子,对于他来说都是读上加读。
所以,我敢断定,若他继续服用你的药,绝对活不过三日!”
“我……我不跟你打嘴仗!”曾御医冷哼一声,转头看着喜窗尚那个正满眼诡异盯着楚清荷看的人问:“世子,劳烦您为在下主持公道。”
沈京墨斜了一眼那个衣不蔽体,发髻散乱的女人,薄唇紧抿。
楚清歌见他在看自己,毫不客气的丢了个冷冰冰的眼神给他。
看什么看?
小子,你好好说话,要不然姑奶奶定给你点颜色瞧瞧。
沈京墨薄唇微张:“你是谁?为何在此!”
他刚醒来,说话时有些笨拙。
每一个字都咬的特别重,让人听的有些毛骨悚然。
楚清荷扯了扯破烂不堪的衣服,就挺尴尬的:“我是……是……”
沈侯爷和夫人满脸难看,都沉默不语。
方才的事实在太荒唐,叫他们怎么跟儿子说?!
“哎哟,她还能是谁?自然是你的新妇咯!”柳姨娘挥动着手绢,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而且,她刚刚还在你的喜窗尚,跟……跟云礼颠倒鸾凤来着!
侯爷刚刚还说,要将她与云礼沉塘呢。”
此言一出,沈京墨的瞳孔猛的一缩,身上的气息也冷了几个度。
这个女人,是自己昏迷前一年进府的,至今无所出,但却极得父亲的宠爱。
父亲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让整个侯府的女人们都失了宠。
其中受到危害最大的,就是自己那庶弟的母亲陈夫人。
陈夫人乃富商之女,携巨额嫁妆,以平妻之礼被迎入府中,一举解了侯府的燃眉之急。
柳姨娘进府半年后,陈夫人便一言不发地带着贴身嬷嬷住进了城外清心观静养。
父亲对陈夫人既不敢得罪,又心怀歉疚,就算看在陈夫人的份上,也不会将沈云礼沉塘的。
楚清荷见势不妙,立马替自己解围:“那事儿吧,是个误会,绝对是个误会,我可以跟你解释。事情吧,就是我和那个渣……”
然而她得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京墨冷声打断:“谁救的,本世子并不清楚。但本世子只看到,你想让我断子绝孙!”
曾御医一听这话,得意极了。
楚清荷气的鼻子都歪了,紧攥着拳头想要上前揍人:“你这个人怎么如此黑白不分?我要是不那么做,你现在早就死翘翘了!”
沈京墨敛眸,不再言语。
不屑与她争执。
沈侯爷看了眼得意洋洋的曾御医,那双饱经沧桑的双眸暗了暗。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一切早已了然于胸。
沈侯爷打了个手势,沉声道:“来人呀,送曾御医。”
两名小厮领命上前,言行举止很客气,但态度却很强硬。
柳姨娘见状,心中了然。
这老东西一定是信了楚清荷那丫头,现在不能弄那丫头了,免得惹祸上身,先静观其变。
“侯爷,京墨能够醒来是好事,但毕竟现在还是他的洞房花烛。
咱们还是先行离开,成全他们才是。”
沈侯爷会心一笑,搂着柳姨娘转身离开。
庄心蕊拍了拍儿子的手背,斜了一眼楚清荷,“放心,本夫人答应过你,你和那竖子的事不会有人追究。你好自为之。”
瞬时,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楚清荷和沈京墨两人,大眼瞪小眼,龙凤烛的火苗悄悄的跳跃着。
微凉的夜风吹来,楚清荷冷的打了一个哆嗦,看着喜窗尚那大红的喜被满眼贪婪。
她嗷嗷一声,对着喜床就扑了过去。
沈京墨往床里缩了缩,目露算计:“你……想干什么?”
楚清荷脚下步伐一顿,挑眉一笑,有点邪:“美色在前,你说呢?”
说完,她快步走到床前,伸手就往窗尚抓去。
妈蛋,实在太冷了,先搞床被子暖暖。
再说了,就这么衣不蔽体的,岂不白白便宜了这混小子。
殊不知,沈京墨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就在楚清荷靠近床边的那一刻,他抬脚用力一踹。
“砰!”
一声重响。
楚清荷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后背被地上杂物硌的生疼。
她缓缓起身,泪眼濛濛的看着那个罪魁祸首:“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能恩将仇报!”
“恩人?!”沈京墨挑眉一笑,有点冷。
楚清荷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顿的朝他走去,将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你既然怀疑我是你的恩人,那便尝尝恩将仇报的后果是什么吧!”
她一把拽下大红的床幔,将沈京墨呈‘大’字形捆在窗尚。
沈京墨刚醒来浑身僵硬,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只能任人宰割。
他双目赤红的看着捏着一支毛笔的女人,恐吓道:“女人,放开本世子,不然……”
“不然,你想怎样?”楚清荷笑面如花的接过他的话茬儿,手中的毛笔毫不犹豫的朝他脚底袭去:“小子,没有能力的时候,最好不要说威胁别人的话,否则除了自讨苦吃之外,并无好处!”
沈京墨俊脸憋的通红,却还在冷声质问:“女人,你和沈云礼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