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昂立即走上前,说道:“启禀大人!晚生名唤晁昂,乃是东溪村人士!”
“昨夜偶遇这四个人,得知他们竟然来自梁山!于是,我费了些手脚,最终说动了他们弃恶从善,决意前来投案自首!”
“为避免他们中途变卦,晚生特意一同前来,监督他们认罪伏法,以求从轻发落!”
“同时,奉上缴获的梁山战马数匹!......”
晁昂将事情经过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总之就是,自己是无意间碰见这四个梁山草寇的。出于正义感,自己便和他们苦斗了一番。
然后,又做了他们许久的思想工作......
最后,他成功了。
四个梁山草寇被他“感化”,所以主动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你们四人都听见了,这晁昂说的,可都是实情?”
县令听完晁昂的叙说,便向跪在地上的四名小卒发问道。
“属......属实。”
被衙役们摁在地上的四人,只得乖乖地答道。
眼见如此,县令和都头不禁对视了一眼。
暂且相信!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
“宋江一伙盘踞梁山,声势日益壮大,想不到今日竟出了这等事......”
坐在堂上的县令,此时暗暗摇了摇头。
他正是如今掌管着整个郓城县的知县,时文彬!
原本,时文彬已经调任其他州府,但新任知县由于白秀英一案,先是将雷横下狱,后又把朱仝刺配,先后得罪了两员梁山大将!
后来,朱仝雷横都上了梁山,并且梁山发展的愈发兵强马壮,其势力无比庞大!连东昌、昌平两座州府,都被梁山打败,粮饷洗劫一空!
新任知县听闻消息之后,唯恐朱仝雷横回来报复,因此到东京到处找关系,火速调他到别处任职去了。
等到新任知县走后,时文彬被暂时调了回来。因为上级官员对他做了允诺,只要回来短暂过渡一些时日,下一步便会提拔他担任知州或者知府!
这也是升官的老套路了,基层履历要比别人丰富一些,朝廷里的靠山才更方便擢升你!
关于这个时文彬,晁昂记得十分清楚:书中说他为官清正!
这一年间,晁昂也打听过一些外面的消息,早已得知郓城县令仍是时文彬。
正因如此,他才放心到县衙请赏的。
当下。
“把这四人关押起来吧!”
虽是四名小卒,但送上门的业绩不要白不要,时文彬便挥了挥手,让衙役将四人收监,战马看管起来。
等到一旁的主簿记录完毕,时文彬又问道:“你这后生,瞧着倒是有些气魄!还有什么话要对本官说吗?”
“有!”
晁昂点头道:“启禀大人,晚生一向忠君爱国!此次挺身而出,见义勇为,不畏艰难,收降草寇......也算得上一件微薄的功劳了!所以,晚生斗胆,希望大人能够明辨是非,允许我爷孙二人,重回东溪村居住,不要株连缉拿我们!”
晁昂诚恳地说道。
“你......”
时文彬闻言,露出一抹讶异之色,道:“你姓晁,莫不是......”
“没错。”
晁昂平静地答道:“我便是五年前,随晁老太爷离村避难的晁昂!”
“辈分上,需称呼晁盖为大伯!”
“什么?!”
“你竟然就是晁盖的那个侄子?!”
堂上的众人闻言,均是脸色一变!
神情纷纷紧张了起来。
孙都头的右手更是握住了腰间佩刀,皱眉喝道:“五年前,你们跑哪里去了?莫非是随着晁盖那厮,一道上梁山为寇了?!”
“当然不是!”
晁昂一脸镇定地说道:“我家晁老太爷,当时是害怕受到梁山贼寇的牵连!因此,才忍痛带我离开了世代居住的东溪村。”
“数年来,我们始终与晁盖和梁山贼寇划清界限!一直隐居村外,虽然穷困潦倒,但终究不改其志!”
“如今,我已长大成人,深知时大人明镜高悬,断案公正,实乃一等一的好官!加上晁盖已死,我爷孙又没犯法,时大人依照大宋律例,必不会株连我等。”
“因此,我们爷孙二人打算回村,落叶归根!”
“不过,巧合的是,晚生刚一回村,就碰见了那四个不开眼的梁山草寇!见到他们想要打劫村民财产,晚生便果断出手,保护了东溪村的安宁!”
晁昂认真地说道:“还请时大人明鉴!晚生以一己之力降服了四名匪徒,并说服他们投案自首,还贡献了数匹战马......这些,不正是晚生清白的证据吗?”
一席话说罢,时文彬,孙都头,还有一众衙役,神色这才都松弛了下来。
晁昂所言,俱是在理。
孙都头想了一下,转头对时文彬说道:“时大人,梁山贼寇人多势众,非郓城县所能抵挡。所以,贼寇必定不会使这点小计俩来迷惑我们的。依我看,这位小哥......所言不虚!”
“嗯!”
时文彬也是点了点头。
他仔细看了看晁昂,只见晁昂一身凛然正气,神情坦然,而且态度十分礼貌,言谈更是得体,很有涵养!
心下立时升起了一股浓烈的欣赏之意。
当然,这其中,也有系统赋予的“魅力值”和“幸运值”,在潜移默化地起着作用。
时文彬沉吟了一下,便道:“晁昂,你放心,若是实情,官府自然不会为难你和你太爷爷!”
“不过,你终究是晁盖那贼人的亲戚......此次即便立下了功劳,恐怕也得不了太多的奖赏......”
“这样,本官先奖励给你二十两纹银,权作安家之资!”
“你晁氏祖宅之类的田产,也可以将地契、房契,查实一下,然后便发还给你......所以,你且安心回家去吧!”
“倘若日后再立功劳,本官自当重奖!”
说罢,时文彬便要宣告退堂。
面对着和梁山有瓜葛的人,任他是地方长官,都要慎之又慎。因此,不敢轻易和晁昂多打交道。
先让晁昂回去,再暗中观察一番,方能做出下一步的决定。
晁昂眼见此景,立即道:“大人且慢!晚生还有话要说!”
“......嗯?”
时文彬见状,疑道:“你对本官的奖赏,不满意吗?”
“非也。”
晁昂摇头,随即正色道:“时大人有所不知!那晁盖虽然误入歧途,但都是被歹人诱惑所致......我晁昂受老太公教诲,始终未曾做过任何为非作歹之事!”
“从小到大,一直洁身自好,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如今更练得一身好武艺,日夜期盼着为朝廷建功,也好搏个功名出来!”
“别看他梁山有一百单八个好汉,晚生是丝毫不惧的!如今,晚生正想上梁山去,挨个戳他们几个透明窟窿,也好为朝廷减轻一些压力!”
晁昂信誓旦旦地说道。
“啊?......”
时文彬和孙都头一时怔住,面面相觑,不知道晁昂是什么意思。
半晌,时文彬才道:“你说......你想怎样来着?”
“难不成,你想单挑梁山那一百单八个头领?”
孙都头试探着问道。
“正是!”
晁昂掷地有声地说道:“此次晚生前来面见大人,一来是献人献马,表明良善之意!二来就是向县衙报备一声:我要上梁山,打爆那一百单八个贼撮鸟!”
“啊,你这......”
孙都头听了,一时犯了难,不禁劝道:“小兄弟,你勇气可嘉,但不可鲁莽啊!”
“我们早有探子来报,说那梁山宋江一伙,如今聚得一百单八个头领,个个能征善战,本领高强!”
“他们手底下的军马,少说也有十万之众!你区区一人,如何斗得过?”
“小兄弟,我看你还是先去投军......本领高强的话,将来当个武将,再征剿宋江不迟!”
孙都头苦口婆心地劝道。
单挑梁山!
现在这年轻人,也太勇了!
不过,还是得劝劝。不然,梁山的怒火烧到郓城来,那就不妙了!
时文彬也说道:“晁昂,你可都听见了?不可鲁莽行事!”
“话说回来,本官这里,只是一县之地,手下做公的,不过百人。你想建功立业的话,郓城县怕是给不了你什么帮助......这样,你不妨借着此次献人献马的机会,和孙都头同去济州府,面见济州府尹——张叔夜大人!”
“倘若被张府尹看中,便能在济州府给你谋个差事!将来出兵征讨梁山之时,你随军出征,何愁没有立功机会?”
时文彬给晁昂指了条出路。
“......”
晁昂听得微微一怔:没想到自己还捡到个面见府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