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厂办公室内。
我、孙聪还有杜永康三人抽着烟围坐在茶几旁。
“文哥,你听说过徐大伟吗?”
不知不觉间,杜永康对我的称呼就已经变了。
“没听过。”我弹了弹烟灰,解释道:“我刚从里面出来,不太了解外面的情况。”
“好吧。”他正了正身子,表情凝重道:“文哥,来我这闹事的人叫徐力,他是徐大伟的亲弟弟,而徐大伟原来是跟着白三儿混的,白三儿一没,他笼络了不少小弟,这几年在市区混的不错。”
“知道了。”
见我没啥反应,他怕我轻敌,又叮嘱道:“文哥,徐力跟你比肯定啥也不是,但这小子手底下养了不少盲流子,这好虎还架不住狼多,我建议文哥你最好还是喊来些兄弟,不然我怕”
“我明白。”我点点头,问道:“这伙人平常都啥时候来闹事?”
“基本上七八点钟吧。”
“那我明天五点来。”
“好嘞!”杜永康笑的肥躯乱颤,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文哥,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那我就提前祝咱们合作愉快!”
“嗯。”
事情敲定完,杜永康喝着茶水,看向一脸拘谨的孙聪,打趣道:“孙聪,我挺好奇,你是咋认识的文哥呢?”
“我是从文的姐夫。”
“姐夫?”杜永康一愣,惊讶道:“亲姐夫?”
“嗯。”
“我靠!”杜永康一把搂过孙聪的肩膀,故作嗔怪道:“你小子藏得挺深啊!文哥是你姐夫这事你咋不早点跟我说呢?早点说主任的位置不就早给你了嘛!”
没等孙聪开口,他又道:“这样吧,等这事了了,你也别干主任了。”
“那我干啥?”孙聪蒙圈了。
杜永康一边帮我把茶水斟满,一边笑呵呵道:“咱公司这不一直没个副总,以后副总的位置给你当,我这不也能省省心嘛!”
“杜总,这!”孙聪被这天降的惊喜砸的一脸懵逼,直接傻在了原地。
“杜总既然说了,那你就当吧。”
我当然知道杜永康打的如意算盘。
他不过是利用孙聪绑住我,这样一来,以后厂子有人闹事,我肯定不能见死不救。
但世界就是这样,你想往上爬就得付出代价。
不过代价就代价吧,只要能让我姐过上好日子,我不介意拉孙聪一把。
孙聪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杜永康的深意。
不过见我同意,他也就没再推辞:“谢谢杜总。”
“哈哈,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你要是没能力,我想帮你也没办法啊。”
杜永康这话讨好中又带着一丝威胁。
孙聪的能力就是我,我要不帮忙摆事,那孙聪副总的位置自然不复存在。
我赖的跟这种放屁都能带出俩啷当的人多费口舌:“杜总,该说的都说了,那我就先走了。”
“好,文哥,那你慢走,聪儿,你开我车送一下文哥。”
“嗯。”
回去的路上。
孙聪并未表现的很兴奋,反而面带一丝愁容:“从文,回头我跟杜永康说说,副总我就不当了,干个主任我就挺满足了。”
“为啥不当?”
“我本意是寻思着让你用自己的名声把徐力吓走就行了,咱钱也赚了,爸的病也能治了,可我要真当上副总,以后怕是少不了麻烦事。”
“这些事你不用管,我能解决。”
“从文,我还是辞”
“不用说了。”
回到家时已经半夜九点。
我爸见我回来从炕上坐起,关心问道:“小文,第一天去木厂工作还适应吗?”
“挺好的,活不累,我姐夫也挺照顾我的。”我笑道。
“呵呵,那就好,饿了吧?我去厨房给你热饭。”
“不用爸,我自己热热就中。”
“好。”
吃完饭,我俩躺在炕上闲聊着。
“爸,我这也有正式工作了,以后你就别去厂里干活了。”
“你这孩子,我还没到退休年龄咋能说退就退呢。”
“也是。”我并未揭穿他的谎言。
次日,下午三点。
我将晚饭做好后,就背着绿布兜,骑着自行车朝木材厂驶去。
临近五点,我刚到达木厂,就见杜永康正领着孙聪站在大门口迎接我。
将自行车停好后,杜永康走到我身旁,好奇的问道:“文哥,咋就你一个人来的呢?”
“不然呢?”我笑道。
“哦~”杜永康拉了一个长音,露出‘我懂的’的表情:“文哥,是不是咱们的兄弟一会就到?”
“兄弟?”我摇了摇头:“没有兄弟了,就我自己。”
见我表情认真,杜永康彻底不淡定了:“文哥,你不会是逗我玩呢吧?徐力这几回次次都带七八个混混过来,你自己能行吗?”
“应该行吧。”
“应该?”杜永康疯狂摇头,欲哭无泪道:“文哥,可不能应该啊,咱厂子几十号人可就指望你救命了啊!”
“放心,我也指望你的钱救命呢,还是昨天那句话,只要我不死,就没事。”
“这…唉!”杜永康深深的叹了口气,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但终究没敢再多说什么。
“行了杜总,你和我姐夫回楼上歇着吧,这就交给我吧。”
说完,我就捧着绿布兜坐在门口旁的石墩上,等待徐力人马的到来。
杜永康见状又是一叹,不过他并没走,而是冲院内夹克男几人喊道:“你们几个给自己过来!”
“啥事儿,杜总?”夹克男来到前者身旁,不解道。
“今天你们几个跟文哥一起对付徐力。”
杜音落,夹克男几人瞬间就炸毛了:“不是杜总,这十万块钱又没我们啥事,我们凭啥帮他啊?”
“就是杜总,你多虑了,人家可是沈从文,啥事摆不平啊?”
杜永康被气的脸色疯狂变幻,怒骂道:“谁还指望你们真能帮上手啊,我不寻思多个人能多点气势吗?”
“杜总,那咱可事先说好,我们就看热闹,不帮忙。”
夹克男说完,我看向杜永康,说道:“没事杜总,我自己就行,人多也是给我添乱。”
“杜总,这可不是我们不帮嗷,人家不领情你说我们还上赶着贴啥啊?”夹克男大手一挥:“走,兄弟们!”
“唉!”
杜永康无奈的叹了口气,身影落寂的朝楼上走去。
孙聪也走了,不过片刻后,他又回来了。
他不但回来了,而且手中还攥着一根木棍。
“你这是要干啥?”我诧异道。
孙聪咽了咽口水,声音紧张中又带着一丝倔强:“我是你姐夫,没人帮你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