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电话事件后,我再次表示原谅了王晓锋。
但是,这一次性质不同了,我知道,他们之间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什么,虽然王晓锋抵死不承认。
“只有你自己才是什么都不知道,哈哈!”我嘲笑着自己,心里却真的无法接受。
关于那个女人打电话的事我一直没有说。我抱着一丝希望,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也一直装着一无所知。我觉得,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才没那么尴尬。
王晓锋还是一周回来一次,以前是周五回来,周一早上才恋恋不舍的回单位上班,走前总要抱着儿子亲了又亲。现在是周六下午回来,周日中午睡醒就回单位了。
对孩子和我也很冷淡,不但不陪孩子玩,好几次走的时候都不告诉孩子和我。他说,现在经济不宽裕,就不打的了。周六才回来,因为周五没车了,周日回去,因为要省钱坐公车,不用打的。
呵呵,我暗自想,经济不宽裕了,是谁叫我辞职的?但也只是哦一声,不想反驳。
经过这番折腾,我开始不能像以前那样信赖他,他说的每句话我都无法判断是真还是假,也不想去弄清真假。对他的真心似乎也开始淡了,只觉得王晓锋离我越来越远,像是雾里观花,看不清楚他的面目。
两个人在一起也找不到以前的感觉,以前一家人一块总是很开心,哪怕三个人不做什么也是笑个不停,陪儿子玩开心玩具更是你争我抢,打闹嘻笑。
可是现在,好冷淡,他也不哄我开心,我也不想主动示好,气氛就这样僵持着。
直到一天早上,我洗漱中无意中惊觉,镜子里的我怎么苍老了这么多,眼角居然有皱纹了,皮肤干巴巴的,面容灰暗,像是一重病患者。这样的我,连自己都嫌弃,他怎么会再要?
不行,不能再逃避,我得找那女人去。我得去看看她长什么样,就算死也得死个明白。我咬着牙对对自己说。
凌晨一点,我鼓起勇气打电话叫来相熟的的士,直奔省城。司机姓王,曾经无数次接送过我们,奔波在这条道路上,很是熟悉。
他笑着感慨,
“你们夫妻感情真好啊。这么晚了还孤身一个人去看你老公,可见,初恋成功的夫妻就是不一样。看你们两地分居这也好几年了,还好得蜜里调油,哪像那些天天在一起的夫妻,成天吵架,还出轨,闹离婚,把个好好的家搅得鸡犬不宁。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珍惜!哼!”
说得激动,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在空中挥舞,口水飞溅:
“所以,找老婆还是得找第一个,一门心思对你好;”“找老公也还是得找个初恋,把老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工作也不让做了,在家好好享福。哈哈。”
完了,他还转过头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这么好的婚姻关系真是不容易有。”
听着他长篇大论,我低下头,眼泪都快流下来了,终于哽着声音说,
“好好开车,别以为......路旷人少,就不会出事。”
王司机看见我埋着头,听着也声音不对,自觉失言,顿时沉默下来,一直到邻市都噤声不语。
凌晨二点三十分,我来到了王晓锋宿舍的楼下。宿舍是一栋五层老楼,灰色的水泥墙壁,左右各有一个楼梯间。每层走廊的左边是一排排套间,右边是栏杆,从楼下就可以看到上面一排排的房门和窗。
看着王晓锋房间黑洞洞的窗口,我心脏的咚咚跳个不停,几乎没有上楼的勇气,软弱无力地跌坐在楼下黑暗的台阶上,大脑纷纷乱乱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去。
也不知坐了多久,远处传来了年轻男人哼歌的声音,伴着一阵挺沉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我无由的感到恐慌起来,猛地站起身,像做了错事一般快步跑上了楼梯,站在了王晓锋的房门前。
这间房往昔也是我们的欢乐空间,里面的日常用品也是我帮王晓锋置备的。
每一次我带着儿子到王晓锋这里,儿子总是欢天喜地,拉着他爸爸不肯撒手。然后 他们就一块在房间嬉闹,顶牛,骑马,互抓对方的痒痒,做枪战开心玩具,我则在一旁大笑。
听了一会儿,房里没有动静。他是一个人的,我想,心里一下子轻松起来,敲响了门。还是没动静,不在家?不会吧。“晓锋,晓锋。”我叫起了他的名字,并拿出钥匙开门,却发现房门反锁了。
反锁就说明里面有人,为什么不应声,也不开门呢?
这时候,我听见了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嘎吱声音,好像在很慌乱的拖动椅子。
的确有人在。
接着我又听见“呯”的椅子倒地和悉悉嗦嗦的很杂乱声音,听起来里面不止一个人。我一下明白过来。恶从胆边生,饶是我平日再温柔胆小,也禁不住气得大声喝骂起来:
“王晓锋,你恶不恶心啊,开门!”
并开始猛踢房门。“咚咚咚!”
“开门!开门!”我已经失去理智了,一脚一脚把木门踢得咚咚的响,门没有开。于是我手脚并砸,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脚脚一拳拳打在门上“乒乓乒乓,乒乓乒乓。”
声音很响,传到了四面八方。
“王晓锋,你们不得好死,你们还敢合起伙来骗我,给我打电话,开门!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撕了你。”我大声咒骂着那对男女。
这时候,旁边的几间宿舍房间亮起了灯,有年轻男人的声音在骂,“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要打架滚远点,再吵就打报110了。”
有几间房门打开了,影影绰绰的站出来几个人影。
面前的门呼的一下打开了,又一下关上了。我定睛一看,是王晓锋把我一把拉进来了。“那女人呢?”我厉声吼道。房里没人,奇了怪了,我打量着王晓锋。
“你在慌什么?”我用手指着他厉声问,话未落音,忽然一眼扫到衣柜在动。
我猛然抢上前,一把拉开柜门,看见里面蜷着一团物体,是一个人,在里面瑟瑟发抖。
我一把把她揪了出来,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王晓锋扯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开,我一边一脚朝女人踢去,一边用指甲抓挠王晓锋的胳膊,“别拉我。我要撕烂她!”
王晓锋抓住我的双手,一把把我拦腰拖开,叫着地上发抖的女人:“你快走,走啊。”
“不准走,你不是要我不要死缠烂打吗?我就要死缠烂打。”我怒吼着。
可是王晓锋把我托离了地,我够不着打她。转头我就势扇起了王晓锋的耳光,只打了一下,他又把我的双手紧紧捉住,我便用脚使劲踢他的腿。一边忍不住大哭起来,“你这个骗子,真有本事,居然公开跟别人在一起,你怎么不把我杀掉,不让我妨你们的事啊。”
趁负心汉抓住我的时候,那女人裹着件衣服溜出房间跑掉了,留件衣服在我们的大窗尚。我看着这个件大红的衣服居然流着眼泪笑起来了,“不错啊,有本钱,怪不得有底气给我打电话,呜呜呜......”
此后直到天亮,王晓锋没有说一句话,任我打,掐,骂,只是狠命的抽烟,实在没力气折腾了,我如同个怨妇,不,就是个怨妇,在一旁呜咽咒骂,悲泣哭诉。他也不吭声,也不安慰我,只是远远的蹲在角落,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