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头七
过了不久,姥姥便将这些东西拿了过来,却是一样不差。
只见奶奶拿过一张小桌子,放到了秀儿面前不远的地方,先是将一碗水放到正对秀儿的地方,然后在碗上放上了一把老旧的剪刀,剪刀刀尖朝着秀儿,放好之后,便将小半瓶老陈醋倒进了里面,虽然放了老陈醋,但依然清冽,而另一碗水,奶奶放在了那一碗的旁边,然后将七粒饱满的黄豆放进了这碗水中。
做好了这一切,奶奶从三角兜里面掏出一面手鼓外加一根鼓槌。
“秀儿他娘,这根鼓槌按到秀儿的脊椎上,不管怎样,都不能让鼓槌偏离,知道了吗?”
奶奶嘱咐着,将鼓槌递给了舅妈。
“知道了。”
舅妈接过鼓槌,按到了秀儿的脊椎上,神色颇有些紧张。
看到鼓槌到位,奶奶点了点头,将手鼓放到了放有剪刀的那一碗清水正对面,然后聚气凝神,微微抬起右手,快速的朝着手鼓拍了下去。
“梆”的一声脆响,常人听着只是一声鼓,可到了秀儿那里,却是又很大的不同。
之间秀儿五官呈现一种痛苦之色,挣扎的越发厉害,连舅舅都上去帮忙去了。
奶奶继续敲打着手鼓,嘴里念念有词,“梆梆”的鼓声在屋内回荡。
我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桌子上得两碗水,愣住了。因为,我亲眼看到,那碗放有剪刀倒有陈醋的清水,竟然慢慢变了颜色,先是变浑浊,最后越来越黑,到后来,整碗的清水变得漆黑无比。
可是,这没完!
“啊——”
秀儿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刚才还只是偶尔叫一下的秀儿,这时候竟然扯着嗓子叫了起来,那种尖叫声,我从小到大,真的是第一次听到凄厉而诡异。
奶奶的手鼓,敲得越发急了,小桌子上平静的水面,都开始起了涟漪。不知是我眼花,还是确实如此,透过那圈圈的涟漪,我看到那碗依然清澈的清水里面,那七颗黄豆竟然上下翻飞起来。
突然,奶奶停下了手鼓。
水碗中的黄豆纷纷爆裂开来,每爆一颗,这碗水的颜色便会深上三分,当七颗爆裂完,这碗本来清澈的清水,变得漆黑一片,而那本来变黑的放有剪刀的那一碗,却变得清冽如初。
秀儿不再叫了,而是瘫软在舅妈的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看到这,奶奶长出一口气,“已经办妥了,秀儿没事了。”
听到奶奶的话,姥姥舅舅舅妈都纷纷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劫子,去,把这碗水给到了,记住,一定得倒在草地里。”奶奶转过头对我说道。
见能帮上忙,我的心里面终于好受了些,端着这碗漆黑的水,就走向了屋外。
四处看了看,发现只有南边有一块草地,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大黑这死狗依然跟在后面,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喜欢我,跟它待了才一个多月而已,真是自来熟,这种性格可不太好,迟早会被人骗去当肉狗。
我胡思乱想着,来到草地旁,然后将这碗水倒到了其中一堆青草上。
鲜嫩欲滴的青草,在我这么一倒以后,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下去,那种健康的青色,慢慢变得枯黄。这一幕,看得我是心惊胆颤。
早知道不去惹那个什么红衣女鬼了,之前去的那些小伙伴,死的死,伤的伤,秀儿还差点疯了。我当时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想看鬼,可现在真的身临其境,我反倒十分害怕起来。
胡思乱想着,我将这一碗水倒了一个精光,就在我转身准备走得时候,大黑突然朝着我身后叫了起来,我顿时全身一紧,后背更是一阵发凉,刚才我倒水的时候,可没看到那个方向有什么怪事情,更没有什么人,这条死狗这是叫个什么劲。
正想骂大黑,可一想到这两天这么多的怪事,我全身一紧,背后更是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深入脊髓。
“妈呀!”
我大喊了一声,拿着碗,就往姥姥家跑去,大黑叫了两声后,也跟了上来。
回到家,奶奶见我一副气喘嘘嘘的模样,气道:“你这熊孩子,倒个水还跑这么急,不怕摔着。”
“我......我......”
我很想解释一下,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刚才的一幕,很有可能只是大黑乱叫,我在自己吓自己而已。
想到这,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好了好了,都九岁了,还这么毛手毛脚,到奶奶这来,奶奶想问你一些问题。”奶奶对我招了招手道。
见奶奶找我有事,我自然一百个乐意了,于是屁颠屁颠的坐到奶奶旁边。
“你这几天在你姥姥家可安生?没有给她惹麻烦吧?“奶奶拉着我的手问道。
“你孙子我这么乖,肯定不会给自己姥姥惹麻烦,奶,你就放心吧。“我咧嘴笑道。
“你小子就是一张嘴,你那熊劲,你奶奶我还不知道吗?“奶奶白了我一眼,却是溺爱的抚摸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嘿嘿“一笑,虽然说知子莫若父,但奶奶对我的了解,却比我爸还要来的深一些。
“劫子啊,再过几天,你就该过生日了吧?“奶奶突然问起了我的生日。
我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对啊,还有七天。“
“是啊,还有七天,只有七天啊!“
奶奶的神色在问起我生日的时候就开始变得有些严肃,只不过,随后却又变成了叹息。
我不明白奶奶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可看的出来,奶奶似乎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跟发生的这些怪事有关。
“七天......呀,竟然是葛家兄弟的头七,不对,应该还差上一天,我来算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奶奶突然惊呼出声,自言自语起来,说着,便开始伸出右手,大拇指不断在其他四根手指的指节上呈现某种规则却又好似没有规则的移动着。
“大凶!看来,卦象还是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