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许清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她像是破碎的娃娃般被扔出包厢。
五年前,那个男人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五年后,依旧如此。
许清芷莫名轻笑一声,她正准备爬起,就在这时,一声骄纵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冷玫瑰吗?”
说话的是个浓妆淡抹、烫着大波浪的性感女人,看上去格外热辣。
只见这个叫做丽萨的女人红唇勾起,满是幸灾乐祸:“不是都说我们冷玫瑰最讨客人喜欢了吗?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被赶出来了?”
见许清芷不啃声,她顿时更加狂妄了。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要是让别人看到,夜总会大名鼎鼎的冷玫瑰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也不知道你怎么和以前一样嚣张。”
“啧啧,真不知道主管看上你哪点了......”
“你说够了?”
许清芷倏然出声,冰冷的语调让女人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缓缓从地上爬起,之前脱了衣服,身上只有一件简单的外套,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衣料下惹人艳羡的曲线。
她细长的眼眸眯起,明明衣不蔽体,落魄至极,可偏偏,那高冷倨傲的模样不由让人为之一颤。
那倨傲的姿态,宛若出身豪门的贵族千金。
“有这个时间在这里碎嘴,不如赶紧工作。”许清芷淡淡道,“如果我没记错,你这两个月掉了不少绩点,已经惹主管不满了。”
“你!”
丽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错愕飞快散去,独留下一片怨恨。
她刚才,竟然被这个女人吓住了!
什么豪门?什么千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不就是一个夜总会的女人吗?和自己半斤八两的货色,惺惺作态假清高,有什么资格对自己指手画脚!
然而许清芷并不理会她的心思,自顾自地转过身,去更衣室换了身新衣服。
丽萨是这家夜总会的老员工,因为自己的人气太高,所以对自己很是嫉妒眼红,三天两头都要针对一番。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倒是自己被客人赶出来了这件事更加令她头疼。也不知道会不会惹主管不满,今晚的工资还能不能结算......
就在许清芷思绪杂乱之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点开屏幕,竟然是夏医生。
要知道,夏医生是许小晨的主治医生,现在突然打给自己,难不成......是许小晨出事了?
想到这里,许清芷顿时一慌,连忙接通了电话:“喂?”
果不其然,夏明宣温润而又急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清芷,你现在在哪里?”
“小晨病情发作了!你赶紧来医院一趟!”
什么?
许清芷的心脏似乎在一刹那停止跳动:“怎么可能?!”
“现在已经送到急救室了,需要立刻进行急救手术。”夏明宣说道,“还有,医院发下通牒,让你立刻交钱......”
“我、我知道了。”她的指尖发冷,“夏医生,请你立即帮小晨做手术,钱我会尽快送来!”
电话终于挂断,许清芷的双腿一软,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跌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明明她离开前,小晨的状态还很好......
许清芷咬紧牙关,她伸手扶着墙,才得以将身子站直。
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医院,给孩子交手术费!
可偏偏,现在的她,别说手术费了,恐怕连平时的医药费都难以拿出!
除非......
忽然,一道灵光在许清芷的脑海里闪过,她顾不得其他,仓促地冲出了更衣间,不顾众人的阻拦,跑向了一个熟悉的包厢!
砰!
包厢的门被狠狠撞开,房间内,原本热闹的人们一同停下了动作,齐齐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女人。
当看看清女人的面容后,静默的人们止不住议论纷纷起来。
“这个女人怎么回来了?御先生不是才将她赶出去吗?”
“不会是想傍大款想疯了吧?”
“长的是挺好看的,可惜眼光太差,偏偏看上了御言琛!”
要知道,御言琛是谁?
整个京城无人不知的狠角色,谁都知道,御言琛深爱着一个女人,而几年前,为了那个女人,他甚至亲手将自己的妻子送入监狱中!
果不其然,看到许清芷,御言琛的眉头狠狠皱起,男人俊美的脸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厌恶:“谁让你滚回来的?”
那宛若看待杀父仇人的目光,让许清芷的心脏一紧!
这个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
五年前,这个男人,就是这么看她的!
“我来要钱。”许清芷抿了抿唇,故作淡然道,“御先生,之前您说了,只要我按照你说的做,我就能得到十万。”
“想必,以御先生的身份,也做不出言而不信的事情吧?”
只要拿到那十万,晨晨的手术费就有着落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
男人的话语让许清芷摇了摇头:“御先生请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要得到我应得的东西而已。”
“应得的?”御言琛的话语骤然一冷,他的眼底似乎跳跃着怒火,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一个出卖肉体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向我要东西?”
许清芷一愣:“你什么意思?”
“许清芷,这么多年过去,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御言琛冷笑一声。
曾经,这个女人为了地位,害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现在,为了区区十万块钱,竟然能做出这么下贱的事情!
“许清芷,你想要钱,是吗?”
御言琛倏然站了起来,他迈开长腿,走到了女人的面前。
两人有明显的身高差,许清芷必须仰着头,才得以与他对视。
“可惜,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你能价值十万元。”
众目睽睽之下,男声响起,一张百元大钞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接着飘落在了地上。
御言琛的皮鞋傲慢地踩上了那张一百元,这个男人至始至终都保持着居高临下的样子,口中的话音如刀子一般锋利。
“在我的眼里,这就是你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