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秋雨绵 红尘伊人
火轮载木江山好,飞器多节,汽笛鸣啸。平行荒山人俱眠。栏杆却在栏车下,蒸汽黑烟。卧躺留连,疑是山中别有天。
“残豆芽,破火车,清幽古道,骡马挣僵试比梭。哈哈。”
殷宇全放暑假后,闲来无事,听说小姨家的孩子会骑马,都年轻贪玩,感觉电视上演的大侠,骑着狂奔的骏马,风吹飘逸的发丝,很潇洒,特拽!
于是兄弟二人也不讲究,把爷爷一匹老骡子牵来,折腾了半天才上去,原因无他,老骡子性儿好,不踢人,跑两步就喘,又不会担忧人坠骡的惨剧。
“哥哥,你这念的什么诗?烂七八糟的,豆芽跟火车又搭边了。”孔争鸣一脸鄙夷的坐在骡子背上对着前方的殷宇全说。
“我说鸣鸣,既然骡子骑都骑了,虽说无万众瞩目,也有俩老太太看了看咱,显摆够了,你说你村里有个美女叫崔蒙?在哪里住?”
“二哥唉,我只是提了一下,你就念念不忘了?你不是说对陆洁忠贞不二的吗?”说完孔争鸣没憋住笑意。
“感情的忠贞不二,与看美女是两码事,我也只是想验证一下,她到底有没有我见过的”
“孔争鸣?你们俩个傻子骑骡子干嘛?哈哈,笑死人了,别人都骑马,骑骡子倒是新鲜。”
“哥?哥?”争鸣叫了宇全两声,殷宇全才缓了缓神,兜住骡缰绳。但见那刚才说话女子,真个似百合滴水欲沾裳,亭立春风画红霜,脸颊自身带有妆,何费粉脂乱描伤。
“崔蒙就是这位了。”孔争鸣也不看宇全,自顾自的低声说道,宇全自觉失态,轻咳一声。
“你不就是,是谁来着?我记得好像在哪见过你?”殷宇全打着疑惑问。
见崔蒙根本就没搭腔,尴尬坏了,一时场面失控,那一对眼睛直直的盯着殷宇全,似乎想看到宇全如何圆场。
“二哥,你们不是在学校里见过吗?蒙蒙,这是我二哥,也就比你大,快叫二哥。”争鸣心道,这女的美貌如斯,怎肯鸟我二哥。当下扭转头去不在理会。
“哈!真是好笑,你叫什么,我就非得跟着叫什么?万一哪天我成了你大哥的媳妇,你俩人可还得管我叫嫂子。”崔蒙打趣说道。
“我大哥若有此福分,也真不白活了。”殷宇全喃喃道。
女孩美丽被夸的多了,自然感觉很平常,马尾辫一甩“哼,傻瓜!”留下仨字,却走的远了。
“二哥,看到你那直愣愣的眼神,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她可不缺人追。”见殷宇全半天放任着老骡子自己走路,心觉就算美貌也不能当饭吃,全然不知,宇全心里却记起了顾春雨小时候喂饭时,羞涩的脸红,跟遇到崔蒙一般无二。宇全此时思绪早已飘到了远方。
一个隐藏在山间小道的洞穴里,低声的有人呢喃着:“哼!冤家路窄!”
日落天沉,当黑暗完全遮盖在山村的时候,两个玩了一天的少年饭都吃的很少,躺窗尚就睡了过去。
朦胧中,殷宇全忽觉身旁有异心道:弟弟睡觉很不老实,怎么钻错了被窝?跟我挤到一起。
一股冷风由窗外吹来,香气扑鼻,登时宇全打了个激灵,猛的坐起来,趁着夜色向旁边看去,霎时间,一股暖流在下丹田徘徊不去。
窗外的一个黑影闪过,宇全心道:“这不是崔蒙?这可如何是好?他本是年轻,未经人事,不由一阵慌乱忙穿衣。”
“乖师侄,惊动了别人睡觉可不好,别弄巧成拙。”耳畔有音忙回顾,黑暗里赫然是段文举一袭白衣,温文雅尔的站在那里,气质不凡,玄青光气自其身体缭绕而出,若不是知道他以往事迹,还以为是得道成仙的神仙。
“原来是你?段文举,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我和你可没什么过节,欺负小辈儿算什么本事?犯的着这样侮辱别人的身体吗?”宇全嘀咕一声,穿衣下床,向其示意,出门再说。
夜半回凉,段文举见此,也随他意,穿墙而去。一人一鬼,自乡边小路奔了许久,才缓缓停下。
“想不到,才多日不见,你阴阳诀已修到上阳境界,倒是出乎意料了。”段文举一口说破。原来九转阴阳诀分阴阳,先修阴,后修阳,最后阴阳九转十八功,合而一起,是为金丹大道,难怪段文举吃惊。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其实一点都不想知道,你是个连自己亲爹都可以因为长生禁术而杀死,我对你这种冷血动物,没什么好感。”宇全不接话茬,厌恶之色已极。
“哈,是同喜这家伙告诉你的吧?怎样的为人,他又如何知道?他师父跟他自己的老婆发生了苟且之事,我只不过是随手”
呛啷一声,“够了!”软剑被宇全拔了出来。:“若有损我师父师娘名声,也说不得要与你见个分晓!”
段文举似乎涵养很好,轻笑两声:“也罢,不说就是,今天来找你是想成你好事的,你对那女子之意,我看的出来。”
“你不要自以为是,你自己身家名声败坏,却来拉我下水,我是不会与你同流合污的,至于崔蒙,人家根本就是无辜的,你是看我年轻,捏我短处,有求于我罢?”殷宇全自听说段文举的事迹后,心里着实留下了阴影,他分析的一点都没错。
“也好,打开天窗说亮话,师侄,你帮我把九转禁术偷来,我帮你搞定崔蒙。”见宇全神情动荡,赶紧又说“只要你看上的女子,我都帮你成了好事,如何?”他满脸期待的看着殷宇全。
“不成,伤天害理的事”
话没说完,段文举赶紧截住话头:“老实说我距离鬼神仅仅一步之遥,走完这一步,你功不可没,美女算什么,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包括像我一样长生,也不是不可能,看你怎么表现了。”
“不可能!这事没商量,我不会把自己的私欲,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而且,我也学了九转阴阳,未必便不能长生。”再不迟疑,殷宇全一口否决。
“你知道九转阴阳诀是什么吗?你根本就不懂,为何有禁术?天道在在有理,似你师祖周方林也不过活了个大岁数,算不得长生,真正的长生是鬼神。”段文举边来回晃悠着脚步边解释着。
“你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对的,周方林是牛仰不的雨神好吧,虽不见其人,想必也是回来了,毕竟灯头已朝下。”
“那个是尸解仙,成仙很痛苦,我算是帮了他一把,他若是没给我偷袭身亡,如何能够成为这附近最强大的仙家?”听段文举语气好似他杀人反而是对的,那一村的人都是为了让他杀死,然后他再说什么“我是为了让他们都成仙吗?”
宇全再不多说,阴阳歌诀散着淡淡青红之气,直逼软剑锋芒,风神步法忽起“急奉太上救苦天尊,怜世多患,九雷降体”
瞬间天地色变,黑云压顶,应以号召,软剑青红之气到处,一片狼藉,搅碎的石子土粒下哪有段文举的身影?
宇全全神戒备,不料空中直坠一抹红衣,落地无声,忙避开去。
“既然你自持己能,陪她玩玩吧!嘿嘿。”段文举早已立在斜坡之上,一脸轻松,看也不看,自顾说道。
红衣处,绝世美貌的面容,无需红妆点戳,“崔蒙?”
红衣人正是方才窗尚躺着的佳人,宇全见事出反常,心道“她似乎是被困制住了,莫动剑伤了她。”心道此处,崔蒙蒙直奔宇全而来,上手便扯去了一截宇全的衣袖。
宇全看手臂处,五道血印,火辣疼痛。忙收软剑,神功回防自体,全力躲闪,心道:崔蒙被困制住了,手边无符咒,怎生是好,平日里同喜总说不要只画威力大的,驱邪的、卜方位的等等都要学会,这临阵之际,立马显出了窘态,兀自悔恨不已。
妖月余晖偏西,段文举见困魂后的崔蒙奈何不得宇全,看到不耐烦处,手上一指,殷宇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抬头狠狠的看了一眼段文举,忽有一计。
见西山上有颗垂杨柳,再不多待,捏诀直奔而去,软剑锋过,杨柳枝到手,崔蒙既然被鬼压制了,肯定鬼魂走身,常听老一辈人说“柳树枝打鬼,打一下,矮一下。”对着崔蒙一阵家庭暴力,美女,可尽量别打脸,宇全自己都感到好笑,这情况还管她是不是美女?
柳树枝击在其身,崔蒙瞬间身体做出反应,有疼痛感就是个好现象。一股黑气猛的从崔蒙身体里绕了出来,翻身便走,宇全欲追,可眼瞅着崔蒙身子瘫软在地,口中支吾一声。
宇全心道“救人要紧!”连忙上去扶住跌倒的身躯,手到处,软溜溜的,来不及歪歪。抬眼望去,段文举不知何处去了,夜色已尽,东方天际启明星跳耀着,仿佛并没有给她的美留下任何记忆。
宇全叹息一声:“这该如何是好,她被鬼上身,孤男寡女,相处野外,昨天才刚见过面,打过招呼,这如何跟她解释呢?任由不管,段文举他鬼神体,即将圆满,我在这儿时,都无法奈何他,我若一走,他再对此女子下手,那还得了?说不得,就做上一次坏人。宁愿让她误会我,也不能被人伤了性命,此时叫醒她?”
他犹豫不决,良久,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刺眼的阳光伴随着厉声呵斥:“喂!喂!你给我醒醒!”一脚踢在殷宇全腿部。
殷宇全累的狠了,腿上虽痛,眼也不睁嚷道:“干嘛啊,累死了不让人睡觉!”一翻身又避了过去。
崔蒙叫了好半天,也没叫醒他,好不容易醒了,看他理也不理自己又自顾自的睡去,心中有气:“那你一个人在这睡吧,我走了!”
宇全想也不想:“快走吧,昨晚要不是”一下子差点说漏嘴,自惊的一下子神经绷紧,睡意全无。
崔蒙本疑惑,早上醒来怎么睡在田地里,初秋的田野上只有殷宇全和她,心中正不解处,听说有料,见宇全睁开了眼,非要问问他昨晚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
宇全心下叫苦不迭,都说大智若愚,他想不出什么搪塞的理由,索性就说:“咦!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昨晚跟我表弟一起玩的嘛?”
这下倒好,崔蒙见宇全遂生疑惑,还反问自己,此事不了了之。崔蒙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问:“你说昨晚要不是什么?”女人最讨厌说半句留半句,对后半句总抱有求知欲,且很强烈。
“哦,我是说我和表弟昨晚出来玩,要不是我上前把狗撵走,那狗非得咬到他不可。”言毕,见崔蒙蒙拖着长音“哦~”了一声,好不容易信了自己,不由舒了口气。两人一起回村不谈。
一个多月后,秋天的气息渐渐正式起来,四合院里的桃树叶子泛黄脱落,同喜听殷宇全说完发生的事后,后怕起来,生怕宇全遭遇不测,将保留的软剑七式尽数传于他,也不管其在短时间能不能融会贯通,顺带天蚕手套与一本通灵秘要都交给了他。
并告诫他:“贪多嚼不烂,只能自己慢慢练,记住就好了,段文举既然复出作恶,并一心想要禁术。我也不能大意,你今后不必再来找我,此中凶险太甚,要勤练功夫,倘若你有何不测,以此为信。捏碎了,我便知之。”
他顺手递给宇全一个荷包似的东西,告诉宇全这东西不能沾水,否则便不灵了。
其实殷宇全那会才十八岁,因为经常锻炼修行,个头竟然达到185厘米,走在街上都有女人看其英俊不凡,只是右边的耳朵却是凹进去的。
“宇全,你电话!”
“谁的?”
“还是你那个女同学,每次都给你打电话,也不见你给人家打一个,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指望你谈个对象,看来也是白日做梦,亏得人家闺女不嫌弃你。”母亲唠叨个没完,末了还轻打了宇全一下。
“喂,小杰?”
“宇全,最近在干嘛怎么一直没理我,在家里还乖吗?”
亲娘嘞,这话问的,“乖,怎么不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狗都懒得搭理我。”
“少扯没用的,我现在要去口子村亲戚家,你家有车吗,把我带过去呗。”
“下雨还出门?真服了!”
“到底来不来?”陆洁略带焦急。
“去咋能不去,马上接驾!”手上挂了电话,也不顾母亲说什么饭做好了,披上雨衣,顺手系了软剑,骑着摩托直奔陆杰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