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宋妩南的饭桌上添了不少从未见过的怪异食材,阿罗说,是太子交代煮给太子妃喝的药膳。
“太子呢?”
阿罗答道:“殿下得陛下召见,一早就急匆匆地出了东宫。”
宋妩南默默颔首,一勺勺地喝着药膳,苦得她眉头直皱,但想着能尽快有孕,也就忍着喝了干净。
晚点功夫,宋妩南前去后花园那处会多日未见的康夫人。她们时常会交换诗画,也会一起赏花,但这会儿不巧,后花园内未见康夫人身影,宋妩南神色有些落寞,坐在石凳上摇扇,抬头能瞥见晌午日头高悬,是个艳阳天。
许是热了,她鬓边开始渗出细汗,阿罗见状,忙以帕去拭。
宋妩南推开她手,示意无妨。
亭外脚步声渐近,宋妩南循声侧目,偏得日光照落,将来人身形绘出虚幻缥缈的金边,那身绣着回云纹的天青色锦衣漾出隐隐水波,掀得他系在腰间的紫玉佩悠悠荡荡,两抹玉穗随步伐起落,一转眼,便近在她咫尺。
她恍惚抬头,映进眼底的是一张极其清俊的脸孔。
阿罗赶忙躬身行礼:“奴婢见过五皇子。”
宋妩南这才如梦初醒。
谢隐垂眼看她,颔首道:“皇嫂。”
当真是阴魂不散。
宋妩南一蹙眉,衣襟勒得紧,她身子越发涨热,勉强站起身,谢隐低声道:“我只是途经此处,不想扰了皇嫂兴致。”接着便带着一众侍从打算离去。
他从身边经过时,身上那股明矾清香钻进她心口。
宋妩南头昏脑涨地瘫坐回石凳上,阿罗不安地低呼出声,谢隐这才停住身形,回过头。
“五皇子!”阿罗恳求着:“太子妃像是突然不舒服,她额头烫得很……”
“怕是染了风寒罢。”谢隐略一敛眸,似有为难,“但此处与你们的东宫相距甚远——不如,先上了我在后花园外的车辇,我要侍从带过来便是。”
“不必了!”宋妩南一口拒绝,她喊着阿罗要走,可才一迈下石阶,双腿就瘫软地几乎摔地。
谢隐探手拖住她腰肢,轻巧一句:“皇嫂都这副模样了,还是听了臣弟这次吧。”
宋妩南咬紧嘴唇,她知晓自己背脊衣衫已经湿透,连他触碰自己的刹那都战栗不已。
谢隐不动声色地笑过,即刻安排侍从将车辇驶进园内。
车辇空间狭小,阿罗扶宋妩南进去之后,谢隐也坐进其中,命车夫:“东宫。”
车轮颠簸,宋妩南心绞难耐,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全身烧痒得微微颤抖。
只听谢隐忽尔笑道:“阿南好生能忍。”
宋妩南连骂他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愤恨地瞪着他。
他微微倾了身形,凑近她面前,一字一句地引诱道:“我托太子为你准备的药膳,起效倒是很快。”
原来,那药是这种下九流的东西!
“谢隐!”宋妩南咬牙切齿,使出全力伸手扬向他。
他却一把扣住她手腕,眼神黯然,深不见底,“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