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呼吸贴近她,男人捏起她的下巴,“看着我,我是谁……”
时幼宁脑袋空白,只能听从他的话,努力地睁开眼,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谁……”
“你是谁……”
——“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将深陷在睡梦中的时幼宁强制唤醒。
浑身涌上一阵疲惫感,时幼宁按断闹钟,眉头紧蹙。
又梦到了。
为什么最近总是梦到这个怪梦?好似冥冥之中在暗示着她。
算了,不过一个怪梦。
想起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时幼宁从窗尚爬起来。
前几天,她给自己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她的至亲会在她二十岁生日当天联系她。
说来真玄,时幼宁的卦象神之又神,从来没有出错过,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的亲生父亲找到她,要接她回家。
紧赶慢赶地收拾好行李,时幼宁带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住所,朝着道观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
青玄道观的客堂门口正迎接着最尊贵的客人。
“感谢郁先生添的五千万香火钱,”知客恭敬地对着面前的男人掐子午诀行礼:“福生无量。”
男人坐在轮椅上,给人的感觉十分难相处,周身充斥着凌厉的冷傲气场。
深眸高鼻之下是凉薄的唇,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清冽好听:“微薄之力。”
骤然,男人侧头望向右边。
行李箱的轮子碾过地面,发出沙沙响动,一抹身影拖着一个26寸的行李箱,朝道观门口的方向前进。
那步子,说不出的轻快。
耳边,响起似远忽近的声音:
【想想还有些激动,我终于有家啦!虽然亲爸已经娶了后妈,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总归都是我的家人!】
男人很轻地哼笑了一声。
又是她。
知客顺着男人的视线望了一眼,略有好奇,小心翼翼地问道:“郁先生,您认识宁道友?”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内,男人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动了动唇,“不认识。”
半晌,他又云淡风轻地开口问了一句:“她要离开道观了?”
知客恭敬地回答:“是的,宁道友回家了。”
他默默看一眼轮椅上的男人,这还叫不认识?
——
一辆黑色宾利在道观门口停了三十分钟后重新启动,原路驶离道观。
后座里,郁礼墨坐姿笔挺,微垂着眸翻阅文件。
只是不知为何,脑海里总浮现刚才那个女孩的身影。
她要离开道观,也就意味着,以后来道观见不到她了。
裴特助坐在前座,侧身向他汇报道:“总裁,老先生刚才打来电话,说明天的订婚宴需要您出席。”
郁礼墨收回思绪,言简意赅:“不去。”
裴特助面露难色,硬着头皮再说道:“老先生说,这是总裁您与时家千金的订婚宴,只需要您露个面,不需要您再额外做任何事。”
郁家与时家即将联姻,这并不是秘密,郁老先生和时老先生曾经是战友,他们互相约定好,将来若是对方有需要,必定助对方挺过难关。
而今,时氏集团面临破产危机。
郁礼墨平静地抬了抬眼,薄唇扯出一抹淡笑,眸底凉薄,吐出重复的两个字:“不去。”
他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的订婚宴?
好笑。
谁允的人情,谁还,老爷子自己跟人订婚去吧。
裴特助还想再劝,总裁与老先生一向感情薄弱,若明天的订婚宴总裁没有出席,怕是……
郁礼墨合上手中的文件,“啪”的一声搁在一旁的桌上,冷眸沉沉。
裴特助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动。
车里有几秒的死寂。
就在这时,司机稍稍放慢车速,避开路边的行人。
郁礼墨斜眸扫了路边的行人一眼,蓦地,他开口:“停车。”
黑色宾利毫无预兆地靠边停下。
透过车窗的倒影,郁礼墨静静地望向那个拖着行李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