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幼宁浑身控制不住地泛起红意,羞得不敢看到他。
她想要避开他,不愿与他正面对上。
【快走快走,可别发现我了!】
她焦灼地祈祷着,眼余偷偷瞄着对方。
【怎么还能在这儿碰上他呀?更要命的是,昨晚我怎么还梦到跟他……】
郁礼墨轻轻挑眉。
梦到他?
梦到他做什么了?
郁礼墨的指尖一松,轮椅停住。
耳边,立刻传来女孩在心里爆发的惊叫:
【他怎么不走了!!!】
郁礼墨眸底掠过一丝笑意,薄唇细微地扬一下。
裴特助因他突然的停下感到诧异。
紧接着,裴特助又看到他脸上几不可微的笑容。
裴特助的内心震惊不已。
总裁笑了?!
时幼宁见对方没打算要走了,赶紧左右看看,试图寻找第二条前往宴会厅的路。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突然回过头,那双深眸直直地望向她。
时幼宁此时没办法直视他,好似被他的眼神烫得哆嗦了一下,连忙别开头。
昨晚的梦里,就是他,与她,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区区一个春|梦而已,又不是真的跟他做……】
郁礼墨一向镇定的神情,微妙的崩裂。
春|梦?跟他做……?
还未等他从她的心声中反应过来,便看到她抬脚朝他的方向走去。
郁礼墨耐心地等待着她慢步靠近。
直到她走至身侧,郁礼墨的神情恢复从容。
他侧头,深邃的眸子黑潭般沉冷,静静地看着她。
女孩微微偏头看向他这边,微卷的长发随着她的姿势散落在右侧的肩膀上,遮挡住如凝脂的肌肤。
时幼宁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与他对视不到一秒,率先移开了目光。
明明他坐在轮椅上,那气场却丝毫不弱半分。
【虽然是个梦,不过看在你“服务”了我开心玩具的份上,这糖就当做是费用。】
郁礼墨心里轻轻哂笑。
服务?
看来梦里的服务,她很满意。
时幼宁的声音有些小:“那个,上次我认错人了……喏,这颗糖送你。”
郁礼墨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个心口不一的女人。
时幼宁将糖递上的同时,男人恰好翻开掌心。
他的手指很修长,骨节分明,漂亮得让人不禁晃了晃心神。
时幼宁困惑地眨眨眸。
【是错觉吗?为什么感觉他早就料到,我会送给他一颗糖?】
察觉到女孩心生疑念,郁礼墨依然只是静静地盯着她,仿佛她不送糖,他就不收回手。
时幼宁多瞧了他几眼。
男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不像是有预卜先知的模样。
时幼宁只当是自己太多疑,轻轻地把糖放在他的掌心。
郁礼墨面不改色地收手,收下她的糖,也将她不经意划过掌心时留下的指尖温度收在掌心。
【这哑巴总裁不苟言笑,真令人琢磨不透啊……】
时幼宁送完糖,头也不回,走向前方的龙凤厅。
郁礼墨缓缓掀起眼皮,视线跟随她的背影。
哑巴总裁?
他垂眸扫一眼身下的轮椅。
她似乎从来没有发现他坐轮椅,反而是他的不说话,让她误以为他是哑巴。
与此同时。
电梯间其中一座电梯到达八楼,电梯门从两侧打开。
杨管家虚虚扶着江白卿,“夫人,小心脚下。”
江白卿走出电梯,见到停在前方的人,神情闪过一丝讶异。
她可不会认为她这个冷情的大儿子是专门停在这里等自己。
江白卿慢步走过去,审视的目光先扫过裴特助:
发生什么事了?
裴特助没回答,恭敬地喊一声:“夫人。”
江白卿再转眸看向轮椅上的男人,问他:“礼墨,怎么不进去?”
郁礼墨不喜多言,也不打算解释,语气淡淡地唤道:“妈。”
江白卿习惯了,只是缓声叮嘱他:“别误了订婚的吉时。”
她往前走了两步,蓦地,脚步一顿。
江白卿回头,视线落在郁礼墨的右手,“那是什么?”
郁礼墨似乎是因她的这句话而感到心情不错,淡漠的表情有几分缓和。
他摊开掌心,“糖。”
江白卿盯着那颗糖。
这包装纸……像极了不久之前那女孩给她吃的糖。
那颗糖的滋味不错,清爽香甜,她正有打算要让杨管家去查一下是哪个牌子的糖。
江白卿伸出手,欲要拿起那颗糖仔细看牌子。
郁礼墨却是极快地收了手,将糖完完整整地包裹在手心里。
他沉默又防备地看她。
江白卿:“……”
这防贼一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区区一颗糖,难道她会跟他抢吗?
江白卿的手僵持在半空,本就严肃的音色带上几分不悦:“谁送的糖?”
用得着如此宝贝?
郁礼墨面上没有任何情绪,薄唇轻启,淡淡地吐出五个字:“我的未婚妻。”
他说得平静如常,好像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江白卿错愕震惊,目光难掩诧异,“你的未婚妻?你见到时家千金了?”
“嗯。”郁礼墨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妈,我进去了。”
江白卿看着他进了宴会厅,若有所思。
公公提起与时家千金的联姻,她的儿子郁礼墨极度抗拒,明显是打算把这场联姻推给妯娌的儿子郁景尘。
可在昨天,儿子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同意与时家千金联姻。
这其中肯定还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等儿子郁礼墨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江白卿立即询问杨管家:“礼墨他之前认识时家的千金吗?”
“夫人,我不清楚,不过……”
杨管家面露迟疑,左右扫看一圈后,再压低了声音说道:“夫人,昨天大少爷又去了一趟道观,与大少爷联姻的那位时家千金,也是在道观里找到的。”
七年前那场车祸发生后,大少爷有空便会前往道观,至于去道观都做了什么,他们不得而知。
江白卿一听,感到惊诧。
她的儿子一向不近女色,她还曾疑虑过他的性取向。
原来,他只是没遇到那个对的人。
江白卿眸里浮现一抹笑,勾唇道:“挺好。”
至少,联姻的对象是他满意的。
而另一边,时舒舒正在慌忙联系她的父亲。
“爸爸,你怎么没有跟我提起过,跟我们家联姻的是郁家大少郁礼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