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冷冰的水珠滴到南姿的额头。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骤然对上一双漆黑又高深莫测的眸子。
像觅食的独狼,极其危险可怕。
霎时,南姿失去分寸,本能地往后躲闪。
眸子的主人捏住她单薄的肩膀按在身下,沉声道,“是我。”
撩人的男性声线在房间传荡开来,如深夜里引诱人堕落的魔。
南姿竭力克制紧张,笑道,“靳先生,你来了。”
她是男人圈养的金丝雀,仅知道他的姓氏,并不了解其他信息。
男人埋头轻吻南姿娇嫩的脖颈,沾着雨水的发丝蹭过她的皮肤,丝丝寒意袭来冻得打了个哆嗦。
南姿懂事地柔声问,“你要不要先洗澡?”
男人搂住她过分纤细的腰肢重新按回窗尚,阻止道,“不用。”
今晚,他显然没太大耐心。
宽大的手掌沿着光滑的丝绸睡衣快速往下游弋,熟捻地拨起她的浴望。
南姿渐渐动了情。
她双手攀上男人宽阔的后背,仰头主动吻他的脸颊......
因南姿难得的主动,激起他浓烈的兴致。
以至于后来,南姿实在支撑不住,连连求饶,“不要,求你......”
男人意犹未尽地翻身下来,冷声评价,“你太娇弱,禁不起折腾。”
南姿瘫软在床,抬起疲惫的眼眸看向男人。
他有张骨相皮相都绝佳的脸,眉眼凛冽精致,鼻骨峭拔,山根线流畅,唇线呈现一种矜贵的薄意。
最绝的是身上芝兰玉树的风度。
如此郎艳独绝的贵公子,仅有泼天的权贵世家才能养出来。
即使看过男人两年,南姿仍为之惊艳不已。
她茭白的小手暗自攥紧被子,正寻思如何开口。
只听男人沉声道,“最近都没见你的消费账单,明晚我带你去看秀买衣服,庆祝你毕业。”
犹豫半晌,南姿面露决绝神色,“靳先生,谢谢你的关照,我得以从医学院顺利毕业。”
男人深邃的眸子直盯南姿,好似猜着她想说的话,并没有回答。
随之,周围的气氛陷入坟茔般死寂。
尽管难以启齿,南姿仍硬着头皮继续道,“你曾许诺,满两年后,我想走,就放我走。”
男人的眸色逐渐淡漠,“你决定了?”
“是的!”
南姿水洗的清亮眸子满是坚定。
男人掀开被子起身,“我尊重你的决定,按照约定,这套房子属于你。另外,我吩咐秘书往你账上再打一笔钱。”
南姿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了,您给得太多。”
‘您’字明明是充满尊重敬畏的称呼,却成为两人永远无法跨过的鸿沟。
男人没有任何的留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眼看,男人逐渐远去的高大背影。
一股刺痛猛地袭击南姿的心尖,继而蔓延全身。
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她试探性问,“靳先生,你要不要留下来过夜?”
“不了。”
他从不和南姿过夜,这是他坚持的原则。
而她从不和他接吻,也是她保留的底线。
在最后一晚,南姿终究失了分寸,妄想他能打破原则,果然是她太自以为是。
门吱呀一声关上。
紧闭的沉重木门,把南姿和他彻底隔绝开来。
同时,也彻底斩断两人之间脆弱得风吹就散的关系。
回国后,南姿入职华山医院,成为胸外科医生。
三年后,她晋升为主治医生。
那段不堪的回忆淹没在岁月长河里,连靳先生也仅剩下模糊的轮廓。
迫于催婚压力,南姿答应同事江禹安的追求。
今天两人正好相处够三个月,约见男方家长。
进入饭厅后,江禹安环视一圈问,“小舅还没到吗?”
江母心疼感叹,“你小舅掌管偌大的靳氏,里里外外都要他操心。刚从伦敦回来,可能飞机晚点.......”
“靳先生,来了。”
佣人兴奋地跑进屋通报。
熟悉的称呼传入南姿的耳朵里,心针扎般抽痛下。
她暗自安慰:这个世界那么大,不会有那么巧的事。
这时,外面响起沉稳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南姿摇摇欲坠的心尖。
她使劲攥住拳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木雕屏风。
直至,一张比海棠花都要绝艳的俊脸,硬生生撞进南姿的眼帘。
南姿紧绷的心弦啪嗒一声崩断了。
真是他!
三年过去,男人没有太大变化,仍是那个高不可攀的贵公子。
就连身上挺括的英伦西装都散发着顶奢的味道。
硬是要找出其中的差异,便是他深邃的眼眸更深不见底,浑身的气质像陈酿的美酒更醇厚更有劲道。
回忆如凶猛的潮水瞬间吞噬掉南姿,脸上血色尽失。
江禹安轻晃发愣的南姿,“这是我的小舅,靳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