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皮子,你敢不嫁,我抽死你!”
竹板炒肉声混合着咒骂声,惊醒了沈檀。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目是昏暗逼仄的茅草屋。
一根拇指粗细的竹条子,正朝她双腿打来。
意识回笼,痛感袭卷全身,臀部和双腿黏糊糊的。
下一刻,陌生的记忆泄洪,一个小女孩悲惨的一生,在她脑海里翻腾。
沈檀懵了,她穿书了?!
还是一本苦情年代文。
讲的是七十年代的一个下乡男知青,和农村女孩成亲后,回城时又抛弃她的故事。
原主则是他们故事里一场灭门惨案中,令人唏嘘的存在。
众人说原主是个可怜的娃,不死在她爹娘逼婚的读打里,也会死在那些坏人手中。
而现在上演的就是那场逼婚的读打。
原主爹娘,有三女一子,原主是三女儿。
他们逼原主替代二姐沈银花,嫁给快要来接亲的二姐夫秦砺。
原主不从,夫妻俩就用专门给原主准备的“家法”——竹条子,把原主活活打死了。
她莫名的就接替了这个身体。
“别打了,我嫁!”
沈檀不怕和原主一样被打死,只是就这么死,原主甘心,她不甘心。
“早说不就得了,还省了一顿打。”
原主父亲沈长旺收“家法”时,还狠狠的找补一下。
沈檀身体疼的厉害,只能用怨恨的眸子瞪着沈长旺,却躲不开。
“嘿,你还敢瞪我!”
沈长旺对上她的眼,又怒冲冲的扬起竹条子。
“好了,别打了,那土匪崽子快到了,让她拾掇干净快点出去。”
原主母亲胡翠芬拦住沈长旺,拿起床头那套红衣,扔在沈檀脸上,“便宜你了。”
沈檀望着红衣,这是原主十七年人生里,第一套新衣服,是秦砺送给沈银花的嫁衣。
她扶住泥墙缓缓站起,挪动几步来到木窗尚,倚着墙,冷沉的看向俩人。
“秦家给的自行车我就不要了,那一百块钱的彩礼,你们得分我一半,不然,死我也不嫁。”
按照书中故事线,现在是1973年,十年后,沈家会被黑恶势力灭门。
她要不想被牵连而死,得在恢复高考前,为离开做打算。
“你说啥?要钱?”正走出门的沈长旺拿着竹条子,又折返回来,“我看你是要死吧!”
“你打死我啊,”沈檀冷冷的迎视他,“沈银花已经跟野男人跑了,秦砺他花了那么多钱,要是接不到人,依他那德性,会干出什么事来不用我说吧。”
她说完,见沈长旺高高举起的竹条子没敢落下,继续道:“你说他去找沈金宝要自行车的时候,会不会废了他?”
原主记忆里,有一个关于秦砺的故事,说得了重病在家养了两年,还从未出过门的他,病好后,从山里打回来一只兔子送去县里卖,不巧让三个混子看到了。
当时,他才十五岁,白白嫩嫩的跟软骨书生似的,没有一点威慑力。
三人仗着自己比秦砺年纪大,就要来抢。
怎知秦砺拿着砍刀,砍掉一人的手掌,踩废一人子孙根,扎瞎一人的眼睛。
自此后,方圆百里无人敢招惹他,也没有姑娘敢接近他。
哪怕原主在家过着非人的生活,也不愿意嫁他。
“他敢!”
胡翠芬的嘴硬气的很,心里却是虚的,她知道秦砺做的出来。
不然她也不会让小女儿替嫁了。
想到秦砺的可怕,她气不打一处来,干瘦的手朝沈檀的耳朵拧去。
沈檀没有躲,在她揪住自己耳朵时,倏地抽出床头草里藏着的一把锈剪刀。
这是原主平时用来给全家人缝补衣服时用的。
她迸射出身体里最后一点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胡翠芬按在窗尚,身子一转,骑在她腰间。
用剪刀对着她后背,连连刺了几下。
现在秋末,胡翠芬穿着薄袄子,剪刀堪堪刺破衣服扎进肉的表皮里,不会要命,却也疼的厉害。
她挣扎不开,只能哇哇大叫的求救,“啊,疼疼疼,死丫头,你要死啊,救命啊,沈长旺,快把她拉开!”
沈长旺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怔了一瞬。
随即反应过来,举着竹条子就朝沈檀抽去。
“小贱种,反了你!”
“你打!” 沈檀没有躲闪,把剪刀抵着胡翠芬脖子动脉处,“大不了一起死!”
“哎呦,金宝他爹,别打,”胡翠芬哀声求饶,“菜花啊,秦家是余粮户,你二姐不识好歹,你别傻啊,快放了娘呀。”
“闭嘴!”沈檀厉色喝道,把剪刀往她脖子肉里刺了进去,“快点拿钱来!”
胡翠芬疼的哭喊出来,“嗷嗷,疼死我了,金宝他爹,拿钱啊,快救救我啊。”
沈长旺见沈檀来真的,扬在半空的竹条子,到底没敢落下。
而是恶狠狠的威胁,“快放了你娘,不然我打死你!”
“拿五十块钱来我就放了她。”
沈檀又把剪刀往肉里捅了几分。
“你做梦!”沈长旺想都没想的拒绝了。
那一百块钱让沈银花那个死丫头偷走一半,他就剩五十块了。
谁也别想再贪他的钱。
“呵!”沈檀冷笑一声,“那就一起死吧。”
原主记忆里,沈长旺就是蠢读的泼皮无赖,常用“家法”抽打原主,彰显一家之主的地位。
胡翠芬则是阴损读,虐待原主不算,还让她和猪同住同食。
大姐沈荷花胆小怕事,现在嫁给砖厂师傅马棚,给胡翠芬当提款机。
二姐沈银花,和她娘一样,自私恶读,常常故意弄坏家里东西,冤枉原主弄的,让原主挨揍。
至于唯一的弟弟沈金宝,是沈家的香火根,遗传了爹娘所有的恶读。
他让原主背着他在村子里爬,跪在地上给他提裤子……
半年前,他打坏别人家的孩子,赔了原主辛苦养大的一头猪。
沈长旺却把所有的气撒在原主身上,打的她半月起不来床,现在还痰里带血。
想着,想着,沈檀眸子里仿佛淬了冰。
掐着胡翠芬的脖子,避开要害,又在她后背上,连连刺了几下。
胡翠芬疼的呜咽求道:“金宝他爹,救我啊。”
看着沈檀那发疯的狠劲,沈长旺一时也怕了。
但是,钱他一百个不想给。
于是诱哄道:“钱都让你二姐偷走了,你放了你娘先跟秦砺走,等你二姐回来,我把钱给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