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安半夜醒来,口渴的厉害,去厨房倒水。
路过次卧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是丈夫周铭扬发出来的。
似痛苦,似舒服。
想释放,却又很压抑。
这是男人在极致欢愉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声音。
陈岁安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们是夫妻,可他宁愿自己解决生理需要也不愿意碰她。
一开始,她会难过,会和他吵,后来也就麻木了。
她知道他是过不了当年那道坎儿,嫌她脏。
毕竟就连自己,每每回想过往,也如刺在心。
翌日早上,陈岁安是被周铭扬喊醒的。
他深情款款地凝着她,“小懒猫,该起床了。
我已经做好了早饭,有你爱吃的虾仁馄饨。”
陈岁安看着眼前的丈夫,有种被割裂的感觉。
在夫妻之事上,结婚三年,他碰都没碰过她,可在日常生活中,他称得上是一个完美的丈夫。
长相英俊,事业有成,对她也呵护备至。
她每次想离婚的时候,总会陷入这样的温柔中。
不舍离去。
她也不知道,这畸形的婚姻,还能维持多久。
虾仁馄饨很好吃,陈岁安足足吃了一大碗。
“晚上有个项目要谈,你陪我一块去吧。”
周铭扬和陈岁安,是大学校友,比她大两届。
毕业后,他和另外一个名大学同学叶轻舟一块创业。
陈岁安毕业后,就去帮他的忙了。
经过多年的打拼,之前的小作坊装修公司已经变成了舟铭设计顾问有限公司。
“是那个酒店项目?”
陈岁安刚去舟铭的时候,是设计师,也是业务员。
很多单子,都是她签下来的,设计方案也是她出的。
可以说公司走到今天,她也出了不少力。
后来公司正规后,她只拿股份,兼做设计总监,不参与公司管理,原因是周铭扬怕在管理上产生分歧,影响夫妻感情。
周铭扬点头,“对。”
之所以让陈岁安也去,是因为她业务能力强。
想当初他和叶轻舟拉不到的客户,她都能拿下。
这次的项目洽谈尤为重要,让她去也是个保障。
陈岁安微微点头,“好。”
……
晚上六点,溪园的商务包间。
陈岁安和周铭扬以及公司副总和他们的助理都到了。
大概等了十分钟。
舟铭的董事长叶轻舟领着三个男人进来。
为首的男人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西装,衣冠楚楚,清冷高贵。
只是那双桃花眼里却都是不羁和桀骜。
高大俊美,气质矜贵,仿若人间贵公子。
他身后跟着的是一个糙野俊朗的大个子,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清隽男子。
叶轻舟介绍道:“这是SG集团的易总。”
周铭扬和副总他们急忙起身迎上去打招呼。
“易总,您好,我是舟铭的总裁周铭扬。”
副总也热络地说:“您好易总,我是副总梁成栋。”
“……”
相对于大家的热络,陈岁安显得有些反常。
她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怔怔地看着易之珩。
怎么会是他?
过去那些不堪的回忆,瞬间涌上了脑海。
那年她读大二,周铭扬和人打架,被拘了。
他用碎酒瓶子把对方的脸划了一条十厘米的口子。
要么赔人五十万块钱,要么就进去吃牢饭。
那个时候的周铭扬刚创业,根本没有五十万。
受伤的人是易之珩兄弟钱六,怎么都不肯私了。
陈岁安走投无路之下,求到了钱六头上。
钱六说可以放她一马,但她要去陪他老大,易之珩。
为了不让周铭扬坐牢,她答应了他的要求。
七天七夜,她成了易之珩的玩物。
她用自己的清白和尊严,换来了周铭扬的自由。
虽然是事出有因,但到底成了她的黑历史。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男人了。
没想到六年后,却又以这样的方式想见了。
周铭扬的秘书顾芮拽了拽她,“岁安姐。”
陈岁安这才回过神来,犹犹豫豫地走过去,伸出手。
“易总,您好,我是舟铭的设计师陈岁安。”
易之珩深邃的桃花眼散漫地望向了陈岁安。
四目相对,他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她伸出的柔荑。
“你好,陈小姐。”
他的十指在她掌心似有似无地摩挲了一下。
太过短暂,让陈岁安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松开了她的手。
叶轻舟又介绍了另外两个男人。
一个是易之珩的朋友秦臻,另外一个是助理程旭。
大家又是一番热络寒暄,而后才落座。
酒过三巡。
周铭扬和叶轻舟还有副总使尽浑身解数洽谈。
陈岁安却有些心不在焉,从头到尾都没说几句话。
好在洽谈的很顺利,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饭局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舟铭的人先把易之珩等人送走才各自离开。
回到家里,陈岁安准备去洗漱休息,周铭扬却问:“你今天怎么了,一直魂不守舍的?”
周铭扬知道陈岁安当年为了救他跟别的男人睡了,但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易之珩,一直以为是钱六,不想多问是嫌膈应。
陈岁安从见到易之珩后一个心便慌乱不安。
她鼓足勇气抱住了周铭扬,想寻求一些安慰。
“铭扬,我……”
周铭扬却一把将陈岁安推开,“很晚了,去休息吧。”
他那嫌弃的样子,就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陈岁安虽然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但还是难受。
“你既然无法释怀,为什么要娶我呢?”
记得当初结婚的时候,他说得很动听的。
说她那么做都是为了他,他不会嫌弃她的。
可新婚夜要做夫妻之事的时候,他吐了。
陈岁安当时羞愤的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他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她却哭得无法自已。
从那以后,他们的分房睡了,如今已有三年。
周铭扬滞了一下,“岁安,我们这样不好吗?”
这样好吗?
他把她当脏东西似得嫌弃,谁能受得了?
陈岁安已经累了,“周铭扬,要不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