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
“你这闺女长的忒俊,你咋长这么磕碜呢?”
对面座位上的大娘,打量完皮肤白净,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红润嘴唇的苏红豆,又打量旁边一脸横肉,眯缝眼蒜头鼻的妇女。
苏红豆心想,这是人贩子,又不是她亲妈,长的不一样不是正常的。
人贩子笑道:“我这闺女像她爹。”
对面的妇女道:“那你闺女爹够俊的,也不知道怎么瞎了眼,选了你,幸好你闺女没长残,不然肯定嫁不出去。”
靠着人贩子的苏红豆,感觉人贩子身体都僵了,怒气值不断上涌,感觉要爆表。
苏红豆表示,大娘你是会聊天的,多说点,激怒人贩子,让她也给你一颗加药的糖。
说起这事,真是倒了血霉。
她一个现代社畜,不就连续加班了三年吗?
年轻力壮的,好端端竟然猝死了。
想起自己这么辛苦,就是为了买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在城里安个家。
现在房子买好了,装修也装完了,刚住进去第一天,她竟然嘎了!
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底是为谁忙。
早知道,她躺平不好吗?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死就死了,结果还遇到了穿越,来了这七十年代。
一来,就发现自己落在了人贩子手里。
接收了原主苏红豆的记忆之后,苏红豆真是想教育教育这没出过门的单蠢姑娘。
一个变心的男人而已,值得你在这个时候冒险出门,独自坐火车。
苏红豆是苏家村,村长家的小闺女,从小就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美人,跟同村的钟大良,现在进入部队后改名的钟玉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
后来部队征兵,苏家村有一个名额,苏红豆看钟玉良想要当兵,就求了自己村长爹,将这名额给了出去。
钟玉良一走三年,两人时常通信,但最近半年,苏红豆寄了几封信都没有音讯,原本还担心钟玉良出事了,可是钟玉良的寡母却收到了钟玉良的回信。
她跑去追问,钟母只拉着她的手说,钟玉良对不起她,让她不要怪他,还告诉她,钟玉良已经结婚了。
苏红豆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做了一个农村姑娘这辈子最大胆的决定,从自己爹那里用印章写了封介绍信,买了火车票去西南部队。
但她又没出门经验,一上火车就被人贩子盯上了,三言两语的轻信了人贩子,吃了人贩子给的一颗糖,就开始浑身无力,成了人贩子的闺女,三天两夜都被人贩子带着,动弹不了。
现代来的苏红豆,一来就面临这么个困难模式。
这最后一天,在人贩子给她喂加了料的烧饼时,她都趁着人贩子不注意的时候吐了。
现在饿是饿的慌,也没太多力气,不过好歹脑子是清醒的,只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马上火车就要到终点站了,这一下车,这人贩子肯定是要卖了她,想起现代新闻那些被人贩子卖去山里的女孩是什么下场,苏红豆就不寒而栗。
不行,她一定要自救。
人贩子还在被迫跟对面的妇女聊天。
妇女问:“我怎么看你这闺女,一直在睡觉,这该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人贩子顺着话说:“可不是,我这闺女从小身体不好,这次来就是带她去看病的。”
妇女:“有病啊,那可不行,可得赶紧看好了,不然长的再好看也没人要,嫁不出去。”
人贩子继续笑呵呵:“是是是,我也想着给治好了病,找个好人家,让闺女过好日子。”
就这几句话,哐当哐当的声音变慢,火车这就停下了。
对面的妇女赶忙站起来:“火车到站了,咱们快下去。”
然后着急忙慌的提着自己大包行礼,背上背一个,手里提三个,跟其他想要一起下火车的挤成了一团。
“别挤别挤,我的鞋掉了,哎哟……”
“妈妈。”还有小孩的哭声。
直接乱成了一团。
人贩子带着苏红豆站了起来,还说了一句:“闺女,咱们也下火车吧,到站了。”
苏红豆佯装无知无觉,整个身体都故意压在人贩子身上。
人贩子拖着她往前走,人多又挤,火车还没停稳。
“你这女娃子,看着这么瘦,怎么那么重啊!”
人贩子抱怨了一句,粗暴拖着苏红豆。
一边手臂被死死抓着,根本跑不了。
苏红豆悄悄睁开眼睛打量四周,这些都是普通人,不说容易被人贩子误导,也帮不了她。
乘车员也不在,该怎么办。
忽然,她视线定格在一片乱糟糟中,依旧稳坐在座位上的一个男人。
二十多岁的年纪,五官俊美,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
即便是坐着依旧看起来身姿颀长,这站起来怕不是有一米八以上。
坐姿挺拔,腰背挺的直直的,这架势,苏红豆判断,肯定是个当兵的。
不过身上却穿着普通衣服,明明跟周围人都穿的一样,但穿在他身上就跟现代模特一样。
真是人衬了衣服。
视线下落一寸,男人胸口的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
有了!
路过这男同志的时候,苏红豆用没什么力气的手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用出吃奶的力气扑了过去。
只是还没扑到男人身上,男人就快速伸出手,稳稳撑住了她的肩膀。
现在的姿势,是苏红豆要往下倒,但被这男同志撑着肩膀,两人之间隔着手臂,正面对上。
路迟抬眸,对上苏红豆清澈见底的眼神时,微一愣。
一开口,声音磁性悦耳:“同志,走路小心点。”
苏红豆还没说话,人贩子赶忙道:“我闺女生病了,站不稳,同志你别介意。”
然后一把将苏红豆拉了过去。
苏红豆手收回的时候,从男人口袋顺走了钢笔。
很快,苏红豆就被人贩子带着继续往前挤,跟男人座位错过。
“路迟,你这张脸真是招人,坐个火车,还有女同志对你投怀送抱。”
旁边坐着的另一个青年笑着调侃,同样姿容不凡,只是坐在路迟身边,被掩盖了个彻彻底底。
路迟眉心微蹙,忽然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胸前口袋。
“我钢笔不见了。”
旁边青年姜为泽惊了:“刚刚那女同志不是看上你,而是看上了你的钢笔?”
路迟想到刚刚的不对劲,意识到什么“不,刚刚是人贩子,那个女同志被控制了,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