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次护士擅自打开电视后,外人 也不知道余星河看到了什么,他身体上的伤势虽然在不断的好转,但精神却是所有人肉眼可见的更加萎靡了。
病房外,陆珩看着比起之前,现在整个人散发出灰暗气息的余星河。
余星河之前虽然不讲话,整个人很安静,但起码还算遵循医嘱、积极治疗。
现在整个人的眼里就像失去了光,医生护士进来治疗也没有反应,就一直躺着。需要动的时候都是几个人一起抬着余星河的四肢,他自己看起来完全没有想要治疗、恢复健康的想法。
病房外的陆珩着急看了一眼助理,意思是让他给自己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余星河的态度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样子。
助理也没有隐瞒,赶紧向陆珩汇报:“陆总,我向医院打听了余先生状态变得不好的那天,发生的所有事。那天余先生做的事情、包括医生说的话都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只有一件事情,听说那天有个小护士,看余先生每天这么安静、也不讲话,担心会将人憋坏。就给余先生开了电视想让余先生打发下时间。他们也有人看了那天的电视内容,也就是普通的本地新闻,并没有什么不适合病人观看的内容。但不知道为什么,余先生从那天起心情就不太好了,之后一直是这个样子。”
‘本地新闻。。。’陆珩心里想着那天有没有什么大事,能上新闻的同时,还是余星河会关心的。
其实不难想到,余星河的交际圈子不大,也没有什么朋友。他能关心的 、能对他造成伤害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周边人。不是学校的,就是家里的。
学校能接触到余星河的只有几个富二代同学,这几个富二代都不成气候,真出了什么事,估计上的也只有刑法频道了。那剩下的就只有余星河的家里人了。
想到余星河的家里人,陆珩里眼里不由地蒙上一层狠戾,就是这些人把余星河伤的遍体鳞伤,还让余星河失去了活下去的浴望。
助理眼看着陆珩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赶紧找了个话题转移陆珩的注意力。
“陆总,前面过来的时候,护士说余先生现在可以进食了。你看要不要准备点养胃的流食,医院的饭菜肯定没有我们自己准备的好。”
陆珩听到这个,一下就回过神来了。余家那些人以后有时间慢慢收拾,现在最重要的是余星河的身体健康。
陆珩点了点头,转身朝外走去。准备自己亲自给余星河买点吃的。
助理一路小跑跟上了陆珩的身影,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病房附近的墙角拐弯处,有个脑袋鬼鬼祟祟地探出来,看了眼陆珩和助理走远的身影,嘀嘀咕咕道:“真奇怪,这家伙每天风雨不休的巴巴跑过来探望,怎么今天才待了这么一会儿就走了。”
墙角的男人等了一会儿,看陆珩今天没有再回来的迹象后,才确认陆珩是真的走了。
“估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不得不走吧”。
男人从墙角走出来后,慢慢踱步走着,看方向是要去258号病房。
路过的护士看到男人,打了个招呼:“段医生好”。
男人穿着白大褂,鼻梁上挂着副眼镜,看起来斯文败类的。赫然就是当初和陆珩在病房里打趣的男人,他笑眯眯地冲和他打招呼的小护士挥了挥手。
男人走到258门口,先是朝里面看了一眼。
里面的人还躺在窗尚,眼神失焦地落在天花板上。
男人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根本不给里面人反应的时间,就直接推开了门,没一点不好意思的。
门外的人没感觉到抱歉的,门里的人也根本没在意过。
男人走到余星河面前,抬起手,在余星河失神的眼前晃了晃。
“余。。星河是吧,我叫段白,是陆珩的好朋友。”
余星河看了对方一眼,又把视线挪开了。
“诶、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和陆珩一个样子。”
“总不能因为你像个小陆珩二号,就让那家伙那么关注你吧。”
“诶,你和我讲讲呗,你和陆珩那个怪人怎么认识的,有没有什么能让他听话的秘籍啊!”
段白在余星河面前转来转去,语气和动作都十分夸张。
一讲话给人的感觉,和他矜贵的外表完全不符,从进来开始就喋喋不休地在余星河面前讲个没完。
纵然是余星河也受不住他这么讲个没完,打断了他:“我不认识什么陆珩”。
这句话就像个信号,让段白像被掐住了嗓子一样,一下子收声了。
段白瞪大了眼镜,看着余星河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不可能!”过了几秒,段白突然大喊。
“你怎么可能不认识陆珩呢!”
“这家伙一个人跑火里把你救出来,为了救你求了那么多人,找来了最顶尖的专家。自己也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身上好几块皮都被烧没了,现在都还没好呢!”
“你要是不认识陆珩,他干嘛要花这么多功夫救你啊!”
原本是想让段白安静一点的,现在反而让他更激动了,喊得比之前更大声了。
“我不认识陆珩。”
“我也不需要他来救我这种人,白白浪费而已。”
余星河撇过头,闭上眼睛,不去看段白的方向。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白气疯地大喊着。
要不是顾着余星河这一身的伤,看上去都能把余星河从窗尚直接拉起来,把余星河脑子里的水给倒出去。
就在段白张牙舞爪地在余星河面前转圈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门外传来一声呵斥:“段白!”
段白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手舞足蹈的动作一下子停下,被吓得赶紧立正站好,就差没敬个礼了。
段白转过头看了眼,门外赫然就是离开后又回来的陆珩。
“呵呵,原来是老陆啊。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段白心虚地笑了笑。
陆珩也不讲话,就这么用黑黢黢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就像个被不尊重领地的大型猛兽,正在用眼睛锁定自己的敌人。
段白被陆珩盯得越来越虚,腰都挺的更直了,四肢也变得僵硬了。
“你看,都这个时间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一边说一边慢慢的往门外凑过去。
“那我,我就先走了啊!”
刚走到陆珩身边的时候,段白没带犹豫的,转身就跑了。
最后一句话还是边跑边喊的。
段白边跑边在心里祈祷,‘希望这家伙今天心情好一点,可千万别打人。要论起身手,自己这种文明人可比不上他那种大老粗,一招就能让自己爬下’。
陆珩看着段白跑远的身影,一动都没动。不是他不生气,他只是不想在余星河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要是现在就去教育段白,陆珩怕余星河会因此害怕自己。
陆珩转过头,看了眼余星河把头转过去、紧闭双眼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他刚给余星河买完粥回来,就看到段白跑进去烧扰余星河。
那是连自己都不敢触碰一下,生怕会亵渎了的人,段白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跑了进去。
但段白进去,明显是已经打扰到了余星河。自己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把自己隐藏起来明显是不行的。
陆珩想了想,轻轻地走了进去,动作小心的样子和段白就是两个极端。
他把粥放在了余星河床边的桌子上,垂眸看了阵余星河后,说:“抱歉。”
陆珩缓了口气,看余星河没什么反应,等了几秒才继续说道:“给你粥。”
余星河睁开眼看了眼陆珩,“没必要”。
说完,又转过去不再看陆珩了。
陆珩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余星河一句话就让他不敢动了。
看余星河没有再交流的浴望了,陆珩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给你喝”,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离开病房的陆珩,想了想余星河这段时间的样子,犹豫了下,下定决心的朝一个方向走去。
陆珩推开段白办公室门的时候,段白正翘着二郎腿,拿着本书在手里晃来晃去,嘴里还哼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门被推开的时候,段白往外撇了一眼,“谁啊,连门都不敲。”、
抬起眼看到进来的是陆珩的时候,把段白吓得手里的书都没拿稳,‘叭’一下砸到了自己脸上。
“我c!”,段白一边揉着自己被砸疼的鼻子,一边在心里愤愤地想,‘这煞神怎么又来了,不忙着陪他的心尖尖去,又来给我找麻烦’。
陆珩看了眼段白的蠢样,一副看自家智障儿子的表情不想理会,进来后就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会客沙发坐着。
“大哥,你日理万机的,怎么又有空来找我这种小人物啊”,段白掐着嗓子阴阳怪气道。
陆珩盯着段白的表情一言难尽,仿佛是在说让他正常一点。
段白看到陆珩的表情也收起了自己的公鸭嗓,稍微贫一下恶心恶心陆珩还行,恶心过头了可是会被打的。
“怎么了,不去陪余星河了”。
陆珩低着头想了想,说了句:“心理医生”。
段白把自己的凳子滑到陆珩面前,“心理医生?你是觉得余星河心理有点问题,想让我给他约个心理医生吗?”
陆珩点了点头。
“那个小白眼狼哪里还值得你给他找心理医生啊,他自己都不需要。”段白嘴里嘀嘀咕咕的。
但这种关于余星河的坏话,陆珩怎么可能错过,他也不讲话,就死死盯着段白表达自己的不满。
段白一看陆珩的眼神,腿就发软:“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该说人家的,我去给你找行了吧”。
陆珩满意地点点头,办好事后,一秒都不多留,抬起屁股就走。
段白看着风风火火远去的男人,“靠,我还是你兄弟吗,你这也太无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