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我因为不敢回家,便去了叶一秋他们家。
叶一秋父母工作很忙,经常出差外地,所以只有他一人在家。
客房里,折腾一宿,我上下眼皮打架是真的困了。
倒在窗尚便迷迷糊糊的睡去,睡着的那一刻,在我耳边响起阵阵唢呐,以及一个烧到骨子里的女人歌声响起。
半呐夜三呐经,睡呀么睡不着,摸头摸脚解心烦……
“这尼玛就是传说中是十八摸?”
“不对啊,谁家大半夜的听十八摸?但别说这戏腔唱得真不错!”
我猛然惊醒,那宛如梦魇,身体不能动,喊又喊不出来的感觉再次出现。
借着窗外的月光,我可以看到客房的梳妆台旁,坐着一个女人,一身红妆,背对着我,一边梳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哼唱着窑曲十八摸。
“小郎君,奴家馋你的身子,如此良辰美景,咱们睡觉吧。”
那发嗲发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梳头中的女人,身子不动,脑袋转过来。
那是一张溃烂一半的脸,一个眼球还耷拉下来,只有根线连着,嘴角好像被刀子割开,一直咧到耳垂下。
稀拉拉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宛如古代大家闺秀一般,故作矜持,看的我一阵反胃。
看着我,倒退着一步步走过来,撩起红妆长裙,坐在我的身上。
伸出有些溃烂的手,一点点脱下我的四角裤。
她的手指甲乌黑发青,很长,我能感觉到那宛如锋利小刀子在我大腿根的皮肤上划过。
“造孽啊!”
两行清泪从我的眼角流淌下来。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王寡妇变成这副恶心人样子对我用强,这可能就是佛家所谓的因果。
咣当~
就在关键时刻,客房门被推开,叶一秋拿着罐可乐走进来。
“老宁,我点了外卖,你最爱吃的小龙虾,吃完再睡……抱歉,我打扰你了……”
随着叶一秋的出现,我的身体恢复了控制,身上的王寡妇消失不见。
但因为四角裤被脱,如今我的样子就像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般,也难怪叶一秋会误会。
我连忙提上四角裤从窗尚蹦起来:“老叶,如果我说四角裤是被鬼脱的你信吗?”
“我信…信…信你妹啊我信。”
叶一秋伸手轻拍我肩膀:“老宁,都男人,我懂,都懂。”
“你懂鸡毛,我真碰到鬼了。”
我欲哭无泪,也解释不清,抓着叶一秋恳求道:“老叶,我快要困死了,但我不敢睡啊,要不我们睡一起吧。”
“你个老玻璃……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睡我!”
叮~
说话间,门铃声响起。
“小龙虾到了,他家小龙虾小味挠挠的,开造!”
叶一秋推开我,开门拿外卖。
然而门开,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放着的一个纸盒箱。
“我好像没网购吧?”
叶一秋好奇的拿起来纸盒箱,看着上面的信息。
“这快递名字牛逼,竟叫地府邮政。”
说着回头把快递丢给我:“老宁,你的快递。”
“我的?”
我看着快递上的邮寄地址,瞬间头皮一阵发麻。
绿窟潭,地藏庙。
我吓得浑身一抖,手中快递掉落在地板上。
叶一秋捡起快递:“就一个快递你至于吓成这样吗?”
说着叶一秋拿起旁边的水果刀,划破透明胶带,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盒子。
木盒不大,正正方方,通体朱红,雕刻的是龙凤呈祥。
盒盖正当中,还贴着一个白色的双喜字。
“你网购的啥?这玩意好怪啊。”
叶一秋好奇的打开木盒。
里面装着红纸做的长衫,就好像古代新郎官穿的那种。
还有一条白色的牵巾。
(注:牵巾又叫牵红,红绿牵巾,有千里姻缘一线牵的说法。
古代结婚时,红男女绿,新郎持红端,新娘持绿端,中间红花为同心结,各执一端,相向而行,表示夫妇已连成一体。)
在白色牵巾下,两张婚契和一张结婚照。
婚契是入赘契,男方为宁生,女方名字却写着‘再醮’二字。
叶一秋看向我:“再醮啥意思?”
“寡妇改嫁……”
我说完一不禁一愣,一把抢过婚契,看着上面写着我的名字,不禁一把将其撕碎。
而那结婚照,却是我穿着古代新郎的大红褂子,女的是凤冠霞帔,但却蒙着盖头,看不清脸。
我再次将结婚照片撕碎,忽然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
打开后,出现一段繁体字。
‘刚刚就差一点点,夫君你真雄伟,还有六天我们就能长相厮守了,爱你的小奴家。’
我吓得手机脱手掉落,一屁股坐在地上。
叶一秋拿过手机:“老宁你一个学渣也会得高考综合征?你好好看看,这是10086,提示你手机快欠费了!”
我抢过手机,发现果然如此,并没有什么小郎君,小奴家,有的只是提示余额不足的短信。
我的大脑里不停闪现出王寡妇,她母亲老妪,还有昨日的那个身穿嫁衣,上我床的女鬼……
“宁生弟弟,你馋我身子?”
“小郎君,奴家受不了了!”
“宁生,我女儿因你而死,我要你血债血偿……”
这一刻,我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出现无数种声音,不停的回荡,回荡。
我精神彻底崩溃,我仿佛就像疯了一样,双眼遍布血丝,行动僵硬的冲到门口,朝着楼道里大骂。
“我喜欢你妈,谁!”
“喜欢你妈到底谁?是谁在在装神弄鬼,给自己滚出来!”
“我去你妈了逼,滚出来!”
我的声音歇斯底里,疯狂喊出来后,眼前模糊,脑袋一晕,彻底昏厥过去。
梦中,我再次来到地藏庙,王寡妇一身洁白僧袍,盘膝坐在佛前蒲团上敲着木鱼。
紧接着画面一转,她上吊自杀了。
我看着吊在房梁上的王寡妇,忽然她转过头,那是一个头发很长,湿漉漉的,满脸溃烂,一边眼珠子耷拉下来的女人。
她看着我笑了起来,咧开的嘴角蔓延到耳垂。
桀~桀~
她的笑声很瘆人,诡异。
看着我,她伸出腥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小郎君,奴家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和你圆房了!”
“六天,六天,六天后的头七之日,就是你丧命来陪我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