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严肃看着柳半夏说道:“小老弟,听哥哥一句劝,赌石不是好事儿,我苦苦研究多年,总以为自己是高手,结果屡战屡败。这一次之后我就收手了,无论赔赚我再也不赌。”
柳半夏伸出大拇指,急流勇退是高手。昨天搜索各种宝石的时候,柳半夏就搜索过翡翠,只是这种玉石被炒烂了,价格已经严重失真,柳半夏只知道翡翠原石可以赌,却没有太大兴趣。
如果不是遇到这个男子,柳半夏也许就会放弃翡翠方面的了解,而是寻觅如何弄到上品的红玛瑙。
进入珠宝店,看着标价高昂的玛瑙手串,柳半夏才意识到自己身家太可怜,一个手串就要十分之一的家底了,这样下去肯定很快就要变成赤贫。
那个男子也不清楚自己的矿石值多少钱,他被柳半夏引起了话题之后开始指着自己的那块矿石讲解如何选择籽料,如何辨别各种特征,这也是给他自己增加信心。
这个男子能够开出一块水种好的翡翠,自身的确有些功底,柳半夏听得聚精会神。售货员没说错,十分钟之后一个老者走进来,他就是珠宝店的鉴定师。
男子止住了话题,有些紧张地来到老者面前,老者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慢条斯理的取出放大镜和小型手电筒,来到了光线充足的地方开始对着翡翠矿石上开出的天窗观察。
把手电筒贴着天窗打开,看着光线能够透入几分,仔细研究有没有贴皮等行为,有没有人为染色等手段。
足足半个小时过去,老者把工具放下,斯斯文文地说道:“小伙子,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涨。仅仅是开了一个天窗,无法确定里面的翡翠能涨到哪里,现在我们收下的话也算是赌石。”
男子有些紧张,他焦急看着老者,老者继续说道:“还有一句行话你应该听过,宁买一线,不买一片,你的天窗满绿,外行人必然如获至宝,可是在行家看来很危险呐。”
男子作为一个半专业的高手,很明显清楚其中的道理,只是他不甘心。前后砸进去十万块,好不容易开出一个满绿的天窗,他就指望这个回本呢。
老者看着神情焦灼的男子说道:“如果你敢切,切涨了之后我们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现在我只能给出三万。”
这个心理价位有些低,仅仅比出售原矿的老板给出的回购价格高出了一万,男子额头见汗。一刀穷、一刀富,天知道一刀切下去会不会鸡飞蛋打?
满绿的天窗很危险,如果翡翠只是薄薄一层,那么三万块的价格也不可能达到,那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柳半夏这个纯外行看着也着急,他凑近了原矿伸手摸在了碧绿的天窗上。男子擦石的时候,开的位置很准确,仅仅把石皮擦去了一小块,只留下了一寸宽,两寸长的浅痕,这就是所谓的天窗。
亲手触及到了翡翠,柳半夏感到了比玛瑙手串强烈了数十倍的能量,柳半夏心跳微微加速。
人们看重的是玉石的价格,柳半夏看重的是玉石蕴含的能量,同样大小的玉石,翡翠比玛瑙要高昂许多倍。
如果柳半夏的感应准确,那么这块翡翠原石中蕴藏的翡翠比那串玛瑙手串要大得多。
那串玛瑙手串要价四千八,当然这是销售的价格,珠宝店采购原料的时候也许一千块的成本也用不上。
如果那串手串是同样大小的翡翠,要价几万块也很正常,而且颜色也不会纯正。上品的翡翠不会制成手串,打磨成戒面才是最好的途径。
柳半夏看着犹豫不决的男子说道:“大哥,你不敢切?”
男子用手背蹭去汗水说道:“压力太大。”
柳半夏说道:“我想赌一下。”
如果柳半夏是在男子之后进入珠宝店,男子会起怀疑。只是柳半夏是在他进来之前就在选购首饰。男子是临时起意才大清早来到珠宝店兜售,如果这家珠宝店不肯收购,他就准备拿去卖给出售原矿的老板了。
男子认真说道:“小老弟,看你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有钱人,赌石这种事情不能轻易沾染,赌得倾家荡产的人不少,就连赌疯的人也存在。”
柳半夏说道:“我想试一下,你开价,我把这个原矿买下来。”
男子迟疑起来,如果他有足够的勇气,他会自己切,但是他已经决定这一次之后收手,就是这点让他无法下定决心。
坚定珠宝的老者微不可查的摇头,贪心的人太多了,这个年轻人肯定是见猎心喜,他哪里知道赌石这一行的水有多深。
男子看了看不动声色的老者,还有那些好奇张望的售货员,他咬牙说道:“五万,不过你当着我的面切,至少也要让我安心。”
柳半夏惊诧看着男子,柳半夏所有的钱加起来,就在五万零一点,他是惊讶这个男子的报价,男子有些心虚地地说道:“四万五。”
柳半夏说道:“我要自己找个地方慢慢切。”
男子坚定说道:“不行,必须让我看着,让我彻底死了这条心,要不然后半辈子我也不会睡个安稳觉。”
柳半夏想了想打开手提袋,取出了四沓成捆的钞票,接着又数出了五十张交给男子,这块翡翠原矿就属于柳半夏了。
老者皱起眉头,这也太巧了吧,这个青年人怎么可能随身携带着这么多钱?而且和出售矿石的男子要价基本吻合,这两个人不会是唱双簧的骗子吧。
老者重新拿起矿石,凭借多年的眼光,老者可以断定表皮没有做手脚,从擦出来的天窗来看,也不是沁色手段弄出来。
那几个售货员兴奋凑过来,老板不在,能够亲眼看到赌石的一幕对她们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
老者凑趣说道:“我这里有解机,让你们免费解石,就当我开眼界的门票。”
男子看着柳半夏,柳半夏痛快说道:“好。”
老者带着柳半夏和男子穿过了后门来到了加工室,老者启动了解机问道:“从哪里切?”
柳半夏茫然说道:“我也不清楚,你们帮我决定。”
老者和男子四目相对,他们这才确定柳半夏真的是外行。大财主啊,大清早的穿得这么朴素,还用简陋的手提袋装着五万块钱来买珠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现在的有钱人低调到了这个地步?
老者拿起矿石,再次打量良久说道:“如果想听我的建议,我会从这里解。”
老者的手从天窗后面三分之二的位置划过,男子附和道:“大叔是行家,这个位置切下去,应该不会伤到翡翠。”
老者苦笑说道:“我哪里是行家,我就是看得多了,大致了解一点点。”
柳半夏说道:“听人劝,吃饱饭,就从这里解。”
老者把矿石固定在卡座上,旋转的刀轮缓缓从矿石三分之二的位置切过去。机器停顿,三人谁也没言语。
这里不是赌石盛行的南省,这里地处西北,只有少量喜欢赌石的商家运来了一批翡翠原矿,因此柳半夏甚至不知道西京也有赌石的地方存在。
老者开出了三万块的价格,就是因为这里的翡翠原矿不会太好。真正的好矿早就被那些大商人买断了。还有就是这块原矿的品相也不是很好,不是那种经常开出上品翡翠的狗屎蛋子。
柳半夏声音有些干涩地说道:“咱们是不是看一下?”
老者把两块矿石拿起来,切口处是灰白色夹杂一点点灰绿色,切垮了。整块原矿也不过婴儿脑袋大小。一刀切掉了三分之一,开着天窗的部分最厚的地方只有七公分。
男子讪讪看着柳半夏说道:“小老弟,我先走了。”
赌石的老板给了两万的价格,珠宝店的老者开了三万的价格,柳半夏给了四万五。结果一刀下去切垮了,男子觉得自己坑了柳半夏,他没脸留下去了。
男子离去之后,老者同情地看着柳半夏说道:“这个人有可能是骗子,今后小心一些。”
柳半夏把玩着开了天窗的矿石说道:“大叔,这就是彻底垮了?”
老者耐心说道:“翡翠是往里面涨,按照我的经验,三分之二的位置没有翡翠的踪迹,这就证明天窗部分的翡翠之后薄薄一层,什么也做不了。”
柳半夏说道:“这不是还有很厚的一层吗?再切一下,从这里切,说不定还有机会。”
老者看不出柳半夏有焦急的神情,他更加确定柳半夏是真正的财主,几万块切丢了也不动声色,这样的大主顾应该好好拉拢。
老者把开了天窗的半截矿石再次放入卡座,刀轮顺着柳半夏所说的位置切下去,这一次老者很快拿起开着天窗的那部分说道:“你看,翡翠是不是……”
老者的话停顿了,从这一次的切口可以看到一抹碧绿的光芒,切涨了。老者的眼神呆滞了,如果现在出价,老者至少要给出六十万的价格,柳半夏就在这短短十几分钟内,赚了十几倍。
如果切口位置的翡翠和天窗部分的翡翠能够连成一片,老者也不知道该出多高的价格,这是玻璃种的帝王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