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如眼见容赤承认认识,连忙跟上打圆场,“我们真认识,误会、误会,大家都散了吧啊……”
见容赤没反驳,围堵她俩的保安就都撤了,只留下一个解决问题。
留下来的保安五十几岁的年龄,应该是保安组长。
组长一脸的严肃,“虽然不报警了,但也要解决这个事情,说吧,你们为什么要跟踪这位先生。”
牧也跟尤如相互对视了一秒。
一个念头在尤如的脑袋里快速地一闪而过。
她眼睛一亮,来不及和牧也打商量,脱口就道:“保安大叔,您老归老,但女孩子追男孩子这种事也至少听说过吧。”
尤如话音落下,容赤跟牧也齐齐看向她。
好像唯独保安组长没听懂,眉头依然皱着,“什么意思?”
“异性相吸啊,要不是我朋友喜欢容律师,我们两个女孩子干嘛跟踪一个大男人啊,您说是吗?”
牧也身形一僵。
容赤的反应比她快,听完尤如的话,视线缓慢转向她。
男人俊逸的轮廓铺上一层薄薄的痞意,隔了几秒钟,玩味般低笑,“你喜欢我?”
牧也:“……”
她怎么这么想拍死她这个好闺蜜呢。
尤如生怕她张口就来个反驳,她使劲的对牧也挤眉弄眼,“亲爱的,你就别再矜持了,赶紧表白吧。”
表白?
牧也差点气晕过去。
饶是她再淡定,这会儿脸颊也不受控制的烧了起来。
尤如当然没指望牧也真的去表白。
她趁机跑到容赤跟前,恭敬的像个仆人一样伸出双手,“牧也有些紧张,要不,您主动跟她谈谈?来,您把包给我,我帮您提包。”
“不用了。”
容赤淡淡的出声,在牧也跟尤如的眼皮底下,将那份文件收回到公文包里。
俩女人:“……”
收好了文件,他才慢条斯理地出声:“倒是没想到……”
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懒怠,似万般无奈,“两年多了,你还是这么喜欢我。”
“哎……”他叹气,眉间慢慢的拢起,似非常苦恼:“你这样,我会很有压力的好吗?”
牧也:“……”
这……
她怎么那么想爆粗口呢?
容赤走之前,保安不放心的问:“先生,要不您先走,这二位我帮您留五分钟。”
牧也听着这话不对味,她反复品了一下,眉头微蹙,“保安大叔,您是怎么想的?”
瞅着保安望过来仍然不善的视线,牧也闷闷地说:“往坏了说,就算我跟我朋友有什么坏心思,您觉得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对付的了他这个一米八五大个的男人?”
保安满眼深意:“那可说不准。”
牧也,“……”
关键是容赤还很配合保安应了下来。
导致她跟尤如站在商场门口,由保安看管,被人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观赏了五分钟。
……
往回走的路上。
牧也没好气吐槽好友:“朋友就是这么被你出卖的么!”
“我错了,姐妹儿。”尤如一脸的心有余悸,“我倒是没想到,你俩好歹认识一场,他居然一点旧情都不念啊。”
说到这儿,牧也摇头,“他就不是一个念旧情的人。”
况且,他都不一定觉得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旧情。
“糟糕!”尤如突然叫了一声。
牧也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却见尤如拍了拍脑门,“打包的饭菜忘拿了。”
牧也无语极了。
“文件没拿回来,你还吃得下?”
尤如:“我们晚饭都没吃呢,怎么吃不下?”
牧也佩服的点头,“行,陪你回去拿。”
她们一路又折回去,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牧也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就躺下了。
闭眼入睡前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容赤从商场里离开的那一幕。
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重新坐起来,拿到手机给尤如发了一个微信,“我们只想着取文件,却忘了一个事儿。”
尤如应该在看手机,很快就回复过来:“什么?”
牧也抿了抿唇,“容赤是离开的时候才把文件收进公文包里的。”
尤如:“怎么了?”
牧也:“他为什么走的时候才收起来,而不是从你前男友给他之后就收好?仿佛知道有人惦记,故意放线钓鱼一样……”
尤如:“难道他早发现我们跟踪他了?”
“不知道……”牧也一时间有些乱,只是凭感觉意识:“不过耍人这事容赤最擅长了,是他能做出来的。”
聊天的两人顿时陷入了沉思。
最后也没敲定接下来的计划,太晚了怕影响明天上班,牧也又给她发了个消息:“先睡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关了手机,她躺在窗尚,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半睡半醒中,她似又回到了两年前非洲那段经历。
她被容赤抓回去的那天,直接就被他带回了他们的大本营,进去之前,门口有几个持枪站岗的黑人。
见到是容赤一帮人,站岗的黑人恭敬的敬了个礼,二话不说就打开闸门放了行。
那个时候她能感觉出来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还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但这儿架势,心底却隐隐升起更不好的预感。
进去之后容赤将所有人都喊了出去。
车内光线因为车子熄火之后暗淡下来。
两人坐了一会儿,容赤没着急跟她说话。
他越是冷淡,她心里就越是害怕。
直到容赤毫无征兆的起身朝她方向而来,她警惕后退,下意识脱口:“你想干什么。”
容赤的动作一顿。
狭小的空间里有一瞬间的死寂。
直到他动作复起,走到了离她最近的车椅坐下。
他一靠近,她鼻息间就被他浓烈的男性气息占据。
她定了定神,见他长腿交叠,动作熟练的点了支烟。
烟火在暗夜里忽明忽暗地闪着。
耳边响起他极不走心的声线,“跟你聊聊天,促进一下我们之间的感情。”
她绷着身子,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聊的。”
“那怎么可好?”他一脸纠结,似乎真的很犯愁,“接下来这数不清的日月,我们该怎么消耗?天天窗尚躺,也怪累人的,你说呢?”
他声线暧昧,俊逸的脸庞一点点的朝她压了过来。
她却一下子抓住了他扯东扯西的重点。
数不清的日月。
数不清是什么意思?
她接受不了,情绪慢慢失控:“你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抓我来这里!”
“这都不重要,”他直起身子,低低的笑,缓慢的拉开了加长版车门,“来,跟我下车,现在去做你来这里,第一件需要你做的事情。”
她没动,此时容赤已经站在车外,因为身高太高,他微微倾身,双手撑着车门。
见她不动,他也不着急,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微微挑眉,“不走是打算让我抱你下来?”
“我要回去!”她胸口起伏,字字坚定。
“呵…”容赤突然笑出了声,笑声刺耳,仿佛在笑她天真,“我瞧你也不是个拎不清的人,进来这里,还打算出去?”
在以往二十四年的时光里,她觉得自己的日子虽然过得不尽人意,但也勉强过得下去。
但是遇上绑架这种事,确实是她万万想不到的。
命运多舛至此,大约也是巅峰了。
当然按照她的性子,她也不至于在此缴枪。
跟着容赤一路走,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她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这路,仿佛没有尽头。
可能是太无聊了,容赤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了起来:“看你这么年轻,小水会取吗?”
她脚步一顿。
走在前头的容赤似有感应,也跟着停下脚步,转头看过来。
见她唇线拉直,容赤似乎觉察出什么来,挑眉问:“没取过?”
她深吸一口气,“实习的时候演练过,但没实际取过。”
容赤一下子就笑了,“那在胸口位置中弹的人,你有几分把握救活?”
她盯着他领口的位置,而后缓慢的掀眸与他对视,“你认真的?”
容赤的嗓音很低,染着似笑非笑,“你说呢?”
这里全都是临时搭建的板房,两人此时已经进入穿过无数个板房中的最后一间。
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
看着门上写着‘治疗室’几个英文字母,她捏了捏手心,鼻音略重的道:“一分把握都没有。”
容赤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
隔了几秒钟,她透着玻璃,看到他不知从那里取出一把枪,冰冷的枪\口抵在她太阳穴位置。
她的身形顿时一僵。
“如果这样呢?”他声线极低,宛如情人间细语,卷着尾音在她耳边呢喃。
到这里,躺在窗尚的牧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额上已经溢出了层层冷汗。
她消化了好一阵子,瞳孔里依然存着未消下去的惊恐之色。
那些被她隐匿深处,两年前的经历,在这天晚上,仿佛重演一般出现在她面前,一帧帧历历在目。
她记得,在进去救人之前,容赤的大手落在她肩膀上,重重地按了按。
仿佛在提醒她,又仿佛只是施压:“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拿手术刀的手要稳,他必须活着,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