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程咬金直接将手中玉笏丢在地上,眼神凶狠地冲向长孙无忌,准备在太极宫中直接动手。
看到程咬金此举,杜如晦眼睛微眯,打算趁局势混乱时给长孙无忌几闷棍。
他平日里本就对地位颇高的长孙无忌有所不满,今日这句意气用事更是说的他心里不是滋味。
现在不趁着这个绝佳机会给长孙无忌几闷棍,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面色平静地注视着朝他冲来的程咬金,站在原地不动,连躲闪都懒得躲闪。
不躲,是因为他觉得程咬金没这个胆子真揍他。
程咬金这样做,虚张声势的意味还是占多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程咬金真动手了,却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他本就不愿冒着一众大臣的怒火去说出签订盟约这番话。
做这个出头鸟,那也是李二的意思。
真被程咬金揍了,他正好借此机会在家休养,不再掺和此事。
“够了!”
李二冷哼一声,开口怒斥。
声音,传遍太极宫。
程咬金轻咳一声,瞪了一眼在一旁津津有味看戏的房玄龄和杜如晦,示意他们赶紧拉住自己。
没办法,陛下一开口,他便停手,那岂不是那太没面子了?
还是得让这两人拉住他。
这样一来,方才显得他程咬金是迫于无奈才停手。
停手了,陛下的面子有了。
他程咬金的面子也有了。
“卢国公,真别胡闹了!”
杜如晦有些惋惜地咂了咂嘴,还是上前拉住程咬金。
见到杜如晦拉着自己,程咬金顿时挣扎了起来,口中依旧不甘地喊道:“这长孙老贼如此小觑俺老程,若是不给他一点教训,俺老程岂不是要成为一个笑话!”
“大敌当前,你们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
看着惺惺作态的程咬金,李二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听到这番话,程咬金方才悻悻地闭上了嘴巴,扭过头,懒得去看长孙无忌。
“既然辅机也有此意,那签订盟约一事,就这样定下!”
看到太极宫终于恢复平静,李二用手轻轻敲击着龙案,缓缓开口,“这不仅仅只是辅机的意思,也是朕的意思,此事,不容尔等再继续争议!”
“若是心里真觉得憋屈,那就先忍着!忍不了也得忍!”
李二扫视了一眼下方的一众大臣,眼神中带着一丝冷色,“待数年后,朕说什么也得让这颉利可汗付出惨痛代价,我大唐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他并不想去关心这些大臣是否忍得了这种憋屈。
因为心里感到最为憋屈的人,其实是他这个大唐皇帝!
他都忍得了,这些人有什么资格忍不了?
“是,陛下!”
一众文武百官对视一眼,随后拱手开口。
李二沉吟数声,似乎是想到什么,他的目光看向太子李承乾,“太子,你可愿随朕前去签订盟约?”
听到李二的这句话,李承乾微微一愣,有些感到意外。
他是真没想到李二居然会想着带他签订盟约。
愣了一会后,李承乾心中开始不断琢磨着。
说实话,他并不想跟着李二去签订盟约。
此事,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掉进去就出不来的大坑。
要是他真屁颠屁颠跟着李二一起去签订盟约,那人们日后在提及此事的时候,必定会想起他这个随李二签订盟约,赔上整个大唐尊严的大唐太子!
他的威望和声势也会受到莫大影响。
这个后果,他是承担不起的。
毕竟他的太子之位本就不稳,若是威望再受到影响的话,那他这太子之位也就不用再继续坐了。
只是,前去签订盟约一事,乃是李二的意思。
若是不去,怕是李二会对他感到愈发失望。
想到这,李承乾眉头紧锁,心里满是纠结。
现在的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去不是,不去也不是。
看着纠结无比的李承乾,李二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太子,果真不堪大用。
连这点承担后果的担当都没有,他又如何能放心将偌大的大唐交到李承乾的手中?
“又做了件蠢事。”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缩在一旁,生怕被李二注意到的李承乾,无奈地摇了摇头。
前去随李二签订盟约,确实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李承乾的威望。
李承乾有此顾虑,考虑到这一点,也很正常。
但李承乾想了这么多,却把一点给忘了。
那就是真正决定皇位归属的人,是面前这个站在高处,俯视众生的大唐皇帝,李二!
为了一点少的可怜的威望,让李二失望,这不是因小失大还能是什么?
若是李二不同意,便是威望积攒的再怎么多,又能如何?
此事,做的当真蠢极了!
“青雀,你可愿意?”
李二面色平静,并没有因为李承乾的回答而动怒,他看向李泰,沉声开口道:“你若不想去,朕也不会勉强。”
长孙无忌目光从李承乾的身上移开,放在了李泰的身上。
对于李泰的回答,他还是颇为期待的。
毕竟李泰平日便以聪慧闻名长安,李承乾看不穿,不代表李泰也看不穿。
“儿臣最近身体不适,若是随父皇前去签订盟约,只怕会耽误大事。”
李泰低着头,有些不敢面对李二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道。
他自知自己这个借口很是牵强。
瞒过李二的眼睛,一点也不现实。
但再怎么牵强,也总比不找要来的好。
反正签订盟约这滩浑水,他说什么也不会踏进去的。
“聪慧虽有,却无大智。”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若是在李承乾和李泰两人中选一人的话,那他情愿选择辅佐李承乾坐上皇位。
李承乾虽蠢,但正因为蠢,才会对他言听计从。
只是,有一点让他比较担忧的是,太子李承乾貌似有些蠢过头了。
如此愚笨,怕是连太子之位都要坐不稳,更别提坐上皇位。
李二,说什么也不会让这等愚笨之人去掌管整个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