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到正午时分方嬷嬷才让众人去用午膳,松懈下来后全都忍不住的捶着自己的腰,站了一上午只感觉腰都要断了。
因着苏辞今日那番话,方嬷嬷对她也并未太过严格,所以此刻倒是不怎么累,其他人见此,落在苏辞身上的目光都忍不住带了几分艳羡。
瞧瞧,病秧子也有病秧子的好处啊。
午后小憩片刻便又要起身前往正殿。
下午练的则是走姿。
苏辞手捧着瓷碗,慢吞吞的放在了自己的头顶处,双手交叠在腹部,慢慢朝前走去,看着倒是有模有样的。
方嬷嬷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然而下一秒却出了意外。
“啪”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众人想转头去看,却碍于头上顶着瓷碗不方便,只能按捺住好奇心,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
方嬷嬷快步朝苏辞走去。
没错,那摔碎的瓷碗便是苏辞的。
苏辞满脸歉意,“抱歉,嬷嬷。”
方嬷嬷让人收拾了碎片,又命人重新拿了个瓷碗来,嗓音平静:“苏小姐还是要勤加练习,莫要再将碗摔了。”
苏辞:“.......多谢嬷嬷。”
苏辞再次将瓷碗放在了头上,慢慢的往前走去,结果没走两步。
“啪”
方嬷嬷也不恼,再次命人拿了瓷碗来。
“啪”
“啪”
“啪”
瓷器碎裂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方嬷嬷:“.......”
暗暗深吸了口气,方嬷嬷再次命人拿了瓷碗来。
苏辞:“.......”
至此,苏辞倒是开始佩服起方嬷嬷的承受能力了。
看着宫女收拾着碎片,苏辞叹了口气,再次认命般的顶着瓷碗走着。
这次走的倒是出奇的顺利,瓷碗并未碎裂,这只瓷碗算是在苏辞手上唯一存活下来的了。
方嬷嬷颇有些欣慰的看着苏辞。
果然,只要瓷器碎的够多,不是,只要肯下功夫,还是可以成功的。
看着苏辞的身影,方嬷嬷的思绪陡然回到了今日午后发生的事情。
御书房内。
年轻尊贵的帝王高坐在龙椅之上,龙案上放置着一张宣纸,纸上的人儿眉目如画,一双桃花眸平静如水,容颜倾城。
傅璟言看那画看了许久,殊不知跪在底下的方嬷嬷早已汗流浃背。
良久,傅璟言才缓缓出声:“听说这批秀女中有个叫苏辞的。”
方嬷嬷冷汗涔涔的:“回陛下,是有位苏辞小姐。”
“她表现如何?”傅璟言问道。
“这.......”方嬷嬷犹豫着,眼睛忍不住看向站在傅璟言不远处的御前总管太监小木子。
小木子小幅度的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
“嗯?”傅璟言有些不耐烦的蹙起眉头。
方嬷嬷顿时一惊,连忙开口:“回.......回陛下,苏小姐许是因身体原因,又头一回接触宫规,所以可能还有些.......生疏.......”
那可不是有些啊,那是相当生疏。
但现在她琢磨不透这位帝王的想法,不敢乱说话。
“有些生疏?”傅璟言唇角微勾,缓缓重复着这几个字眼。
方嬷嬷没敢说话,只低着头。
傅璟言指间夹着那幅画,漫不经心的开口:“朕怎么听说,这位苏小姐各方面都很优秀呢,对于宫规,那也是倒背如流,熟悉得很。”
闻言,方嬷嬷微愣,她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知道傅璟言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那便是不管苏辞表现如何,她都是最优秀的!
人精方嬷嬷很快接了话茬:“陛下说的是,苏小姐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短短时间内便熟悉了各项宫规,在这一众秀女当中是表现最为优异的。”
傅璟言摆摆手,示意方嬷嬷可以退下了,目光仍旧落在那画上,抬手慢慢抚上画中人的脸颊,眼底藏着几分病态的占有。
.......
思绪回归,方嬷嬷看着不远处没有在打碎瓷碗的苏辞。
只保佑接下来这位能好好练习,届时宫规考核她才有的交代.......
很快走姿练习便结束了,方嬷嬷也放了她们去用晚膳。
苏辞放下瓷碗朝外走去,却在回房路上被人堵上了。
“哟,这不是苏大小姐嘛,传闻苏大小姐常年痛病缠身去了老家养病,怎的如今还来参选秀女了呢?”
一身穿淡粉色长裙,头戴金钗的女子慢慢踱步到苏辞跟前,笑着说道。
“按理说苏大小姐久病缠身,是不宜入宫的,这秀女也应该是然然才对呀。”
苏辞抬眼,认出了眼前这女子,是苏然的闺中密友吏部尚书家的小姐宋书晚。
苏辞轻咳几声:“咳咳,宋小姐说的是,我原也应该好好在老家养病,然而皇命难违,我也.......”
说到最后,苏辞还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宋书晚看着苏辞这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冷哼出声:“若不是你耍了心机手段,然然又怎会入不了宫。”
“这帝都谁人不知你与那季公子青梅竹马,感情要好的很,还时常一同出去游玩,若不是因你这身体那都要定亲了,结果现在却入了宫来,那些传言也突然就消失了。”
想到什么,宋书晚突然笑出声,看着苏辞说道:“怎么,苏大小姐这是觉得季公子配不上你想着急与他撇清关系而后进宫来享荣华富贵吗?”
宋书晚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能让经过这里的人都听见,于是原本要回房休息的小姐们全都驻足在这看着,时不时发出声音。
“原来竟是这样,难怪原本进宫的应该是苏二小姐,如今却变成了苏大小姐。”
“那传言如今也确实没怎么听见了,感情苏大小姐原先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
“啧啧啧,没想到这苏大小姐也不过是表面清高,这私底下.......”
“........”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宋书晚嘴角上扬,看着苏辞的眼里满是挑衅。
苏辞听着周围的谈话声倒是没什么表情,仿佛不是在说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