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一直沉着的脸有点窘迫,涨红了脸,慌忙的解释:“不是…不是的。”
苏棠看着他搬凳子的手,一双眼里分明是不信。
小孩看起来才六七岁,被苏棠这样看着,不好意思的脸都红了,僵硬的把手里的椅子放下,坐在了苏棠身边。
只是脊背挺直。
看起来……坐如针毡。
浑身都散发着救救我的气息。
只是江珩像是没看到,两三岁的小桃眼里全是好奇,还偷偷笑哥哥,对上苏棠的眼神时,就脸红扑扑的低头。
江珩在食堂打的大锅饭,里面有肉,比起来在乡下吃的好很多,但比起来上辈子苏棠做的饭,又差了许多,不过她是为了生意专门找人学过的。
江珩吃饭快,一会吃了两个馒头,起身把自己的碗筷洗了,交代小军和小桃:“你们在家乖一点,我去队里还有事。”
小军小桃看起来也习惯了他这样,乖乖点头。
对着孩子他能好好交代,看向苏棠的时候,江珩进了卧室,一会拿出来一个马口铁盒子:“这个给你,你看着安排。”
苏棠打开看一下,看着里面的各种票还有钱,瞪大了眼睛,抬眸看着男人:“你想好要和我结婚了?”
江珩耳根一红,咳嗽一声:“以后再说。”
说完人就转身离开了。
苏棠看着他的背影,低头再看看马口铁盒子里的钱和票,嘴角飞的高高的。
等江珩一走,两个孩子那就更不自在了,低着头吃饭。
江珩一个忙碌的男人,对孩子照顾并不精心,即使给了钱找别人照顾,身上的衣服穿得也不合身,宽宽大大,还脏兮兮的,那补丁和她被偷的衣服有一拼了。
两个小孩都挺瘦的,看起来有点可怜。
吃过饭,苏棠刚要收拾碗筷,小军就抢在了她前面,端着碗去厨房了。
小孩刚过洗碗池高,许是不方便,还在下面垫了个小凳子,苏棠并没有阻拦他,拿了颗糖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记得吃。”
说完她从厨房出去。
小军看着那颗橘子瓣糖,又看了看门口,心里划过一丝暖流,擦了擦手小心翼翼的收进口袋里。
苏棠正蹲在小桃面前,拿出来一颗橘子瓣糖:“小桃,来吃糖。”
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那橙黄色的橘子瓣糖,吞了吞口水。
“爸爸说,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怯生生的道。
苏棠蹲在她面前,眨眨眼道一本正经的忽悠小孩:“我都要和你爸爸结婚了,我是别人吗?”
小姑娘犯了难,认真的想了想道:“不…是。”
苏棠剥开糖,递到她嘴边:“吃。”
自己也剥开个塞嘴里,她现在的身体太差了,这糖是她路上低血糖犯了买的,现在恰好用来哄小孩。
显然小姑娘很久没吃糖了,甜味加酸味,她幸福的眯起了眼。
苏棠趁着这个机会,拉着她的小手:“走,咱俩去洗澡。”
吃着糖,小孩对她明显没那么怕了,跟着她进了洗澡间。
等苏棠给小桃擦干,抱着她再出来的时候,小军已经把厨房收拾干净了,刚刚吃饭的餐桌也擦过了,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学习。
苏棠给他拿了干净的衣服:“先去洗澡。”
接过他给的衣服,小军犹豫着看着她。
“难不成你也想学小桃,让我去给你洗。”
小军腾得脸红了,拿着衣服往浴室跑。
小桃咧着缺了门牙的嘴在后面笑:“哥哥,羞羞羞。”
不管是孩子还是江珩,似乎都不是苏萍嘴里的白眼狼,冷漠无情的男人,苏萍上辈子在大院就没几天,很快勾搭了别的男人追求爱情去了。
她的话,真是没几个字可信的,苏棠还是自己观察的好。
只是上辈子不管江珩还是小军和小桃,都没有好下场。
现在看起来腼腆的小军最后成为了小混混,看起来可爱的小桃最后被养的自卑胆小,被人猥亵,小军直接拿刀把人捅了,最后坐牢。
小桃为了救他,变卖祖产,最后无果,把欺负过她们兄妹的人全部杀了,还上社会新闻了,当时有报纸还调查了她俩的生平故事。
江珩去世后,江家老人一蹶不振,本就失去父母被江珩养着的两个孩子丢给了江家其他兄弟养着,觉得这俩孩子克人,平时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干活,伺候了大人伺候小孩。
因为她和江珩有过娃娃亲的缘故,苏棠再在新闻上看到江家的结局,只觉得唏嘘。
苏棠看着小军的消失的方向胡思乱想,忽然被人拉了一下衣服,低头看着眼睛像葡萄似的小桃。
小家伙抱着她的腿,奶声奶气道:“姐姐。”
听着奶呼呼的声音,苏棠一下子心软了,也不知道这么可爱软乎乎的小孩,怎么被逼着走到绝路的,摸摸她因为缺营养发黄的头发,不管她和江珩如何,她都不希望这几个人走上辈子的老路。
小桃困得早,小军洗完澡,她已经打哈欠了。
两室一厅的房子,两个小孩单独住一个卧室,小军抱着她去睡觉。
苏棠则是打量着这个屋子,苏棠打量着屋子,进了主卧,床铺的平整,一个褶皱都没有,被子叠成豆腐块,棱角分明,其他的东西也摆放整齐,看着心里就舒坦,就是家里连个镜子都没有。
以江珩交给她的钱和票来看,他的工资是不低的,只是这家里要啥没啥,她自己的衣服也被偷了,再看一眼孩子,穿得也不行,全家都得大采购,等她计划完,人也困了,去阳台垫着凳子勾着衣服摸了摸,薄背心已经干了,现在的内-ku也是大裤衩子,基本上也被夜风吹干了。
比她后世在家穿得吊带睡衣都保守。
苏棠没任何心理负担的换了衣服躺在窗尚睡觉。
赶路这几天累的不行,倒在窗尚一挨枕头,闻着传来的淡淡肥皂的清香味很快入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苏棠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随便披了件衣服打着哈欠开门:“谁啊?”
冯明月跑的气喘吁吁的过来:“你就是江珩乡下来的穷亲戚?”
语气里明显不悦。
看起来是上门找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