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淮拿出手机,靠在豪车后排舒适的座椅上,给穆清辞发了条微信。
【半个小时之内到这个地址,敢迟到一分钟,我保证你会后悔。】
接着发过去的是他名下一处小一点的别墅地址。
刚骑上电动车的穆清辞听到微信提示音,摸出手机,双脚落地,撑住电动车。
看到这条语气霸道的微信,秀眉微蹙。
这哪是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
转念一想,俩人本来就没有任何感情基础,说是陌生人都不过分。
虽说不高兴,穆清辞也快速回了个嗯。
回完之后,点开手机地图,马上后悔答应的太快,心里更加不高兴。
她说的那个城郊别墅区,离这里骑电动车至少要近一个小时。
半个小时到,怎么可能!
穆清辞没把陆应淮的话放在心上,猜想他大概跟下属这么说话习惯了吧。
听陆老爷子说他是一家大公司的高管。
工作好,身材好,人又长得一表人才,这么好的条件三十岁还单身,而且爷爷还说他没谈过恋爱。
怕不是身体有毛病就是心理有点问题。
穆清辞一边这么想,一边不紧不慢地骑着电动车。
跟在后面的陆应淮一看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脸色更加难看。
前面的秘书兼司机敏锐的感觉身后的寒气,默默抬头,通过镜子看到老板那张脸,紧张地抿嘴唇。
老板刚才从民政局出来,上车时手上捏着本结婚证。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
而前面那个跟老板一起从民政局出来的女孩儿,他自然猜到是新夫人。
老板竟然一声不吭结了婚,这要说出去真是爆炸性新闻。
谁都知道陆氏集团总裁不近女色,更是公开宣称,事业才是他的终生伴侣。
一度让那些想尽办法要攀附他的豪门千金们抓狂。
他正在试图分析前面那个骑电驴的灰姑娘新夫人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让老板突然改变心意。
甚至开完会之后立刻回来沿路找她。
大概觉得大冷天把人家一个女孩子丢在民政局门口不合适吧。
可怎么又突然不接她了呢?
老板的声音让他立马掐断思绪,挺直后背。
“周皓,开快点,去南城小筑。”
“好的,陆总,那边房子一直没住,我马上打电话让人过去打扫。”
“不必。”陆应淮眼角瞥过被豪车瞬间甩到后面的穆清辞。
寒风把她散着的头发吹的乱飞。
这个傻子,大冷天连车都不打,不是给了她五百块车费。
还真是把钱看的比命都重要。
拜金女无疑。
陆应淮心里那点成见越放越大。
想不通自家老爷子为什么非要让他娶她,几乎可以说是以死相逼。
老糊涂了吧!
豪车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南城小筑别墅区。
临时找其他小房子太麻烦,这套两百多平的别墅是他名下面积最小的房产。
陆应淮选择这里,有他的考虑。
对穆清辞的成见让他临时决定隐瞒真实身份,倒要看看这个心机女什么时候露出狐狸尾巴。
久居高位的陆应淮习惯性不信任任何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当他端着杯咖啡,在温暖如春的一楼客厅,抬手看着手表时。
别墅大门被推开。
穆清辞搓搓冻僵的手,顶着通红的脸进来。
跟双腿交叠,只穿着件白衬衫的陆应淮四目相对。
她没说话,慢慢拉开臃肿的羽绒服拉链,看看周围。
这就是他家,很大很漂亮。
只是怎么那么多灰尘。
把打开的羽绒服和包包挂到门口的衣架上,穆清辞只穿着件黑色高领打底衫,黑色阔腿裤走进旁边厨房。
端了盆水和一块毛巾出来擦餐厅的桌子。
既然结了婚,不管对方怎样,她还是想试着去把日子往好处过。
陆应淮没想到她进门是这个反应,都说了半个小时之内到,不能迟到。
这什么意思,把他当空气?
“咳!”他以拳抵唇,冷冷盯着餐厅穆清辞纤瘦的背影,“你迟到半个小时,不用解释一下?”
“我回我们自己家需要解释什么?”
穆清辞回过头看向客厅里的陆应淮,语气清冷自然。
陆应淮微微一怔,她说的是“我们自己家”用的是回字。
她把这里当成家?
刚才还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现在说这里是家。
这个女人年纪轻轻,段位倒是不低。
演的一手好戏。
“过来,我有话说。”陆应淮寒着脸,用命令的语气沉声喊。
一秒,两秒……
餐厅打扫卫生的穆清辞像是没听到他说话,自顾自地忙活。
擦完餐桌擦椅子。
这家伙看起来穿的干净利落,没想到这么不讲卫生。
到处都是灰,不知道擦一下,厨房连餐具都没有。大概平时都在外面吃饭吧。
“诶,我说话你听不到?”陆应淮走到她身后,再次冷声喊。
穆清辞这下回过头,冷冰冰地回怼,“我叫穆清辞,不叫诶。说吧,什么话?”
陆应淮喉结滚动,在擦干净的椅子上坐下,语气冷硬,“你坐下。”
穆清辞嗯了一下,放下抹布坐在对面,“有话直说,既然已经登记结婚,那就是夫妻,坦诚点好。”
外婆以前总跟她说,以后嫁了人一定要实心实意跟人家过日子。
只要两个人心往一处想,没有过不好的日子。
她没有信心一定能跟对面冰冷高傲的男人把日子过好,但她愿意先努力。
陆爷爷的人品很好,他的孙子应该不至于差到极点吧。
陆应淮冷哼一声,挑下眉,“我这个人不喜欢头上有些不该有的颜色,如果觉得后悔,随时可以离婚,我绝对没意见。”
到时看爷爷还能说什么。
穆清辞没想到他指的是刚才乔羽的举动,点了下头,语气坚定,“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以后要是有喜欢的人,记得先跟我说。”
陆应淮:……
这女人倒打一耙。
“没别的事我干活去了。”
穆清辞起身走开。
陆应淮拧着眉毛,一时半会适应不过来。
从小到大,不管在哪儿,任何人跟他说话都是奉承讨好的态度。
怎么这个女人敢对他爱搭不理。
欲擒故纵?
那就看她能坚持多久。
一整个下午,穆清辞都在打扫卫生。
晚饭临时点的外卖,陆应淮看了一眼,嫌弃的没吃,她一个人吃掉两份。
九点多,穆清辞默磨磨蹭蹭,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后进了主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