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半路,裴佑川突然叫谢南昭靠边停一下,要下车买个东西。
俞清梨趴着车窗看着裴佑川远去的身影,嘀咕着,“买什么啊……”
京姩掀起眼帘去看前面,这时,碰巧通过后视镜和前面的谢南昭对视上了。
只见他薄唇微勾,她虽然对他的了解不多,但大抵猜出他下一步要使坏了。
“清梨,你听过李秀梅这个名字吗?”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搭在方向盘上的指尖随着他说话的节奏点着。
俞清梨扭头鄙夷地看了他眼,“谁的名字?你给你女朋友李诗意起的小名?玩得挺变态啊。”
谢南昭挑眉,眼底眸光微转。
京姩收回视线,太阳穴跳了跳。
这人怎么这么幼稚,她想。
过了一会儿,裴佑川回来了,上车后直接把一盒眼药水递给后面的俞清梨。
“眼睛不舒服滴这个。”
俞清梨惊喜接过,“谢谢佑川哥,不像某些当表哥的还专门坑表妹。”
“谢谢佑川哥。”谢南昭忍着笑学她刚刚说的语气。
“不许你学我说话!”俞清梨急着反怼回去。
谢南昭受伤地摇摇头,“俞清梨你有没有良心,人家给你买个眼药水就感动得一塌糊涂。”
裴佑川略显无奈,“阿昭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俞清梨得意地拿着眼药水在谢南昭面前晃,挽着京姩的手也没放开。
“谢南昭小气鬼喝凉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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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港城最繁华的地段,这里高楼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
车停在高端餐厅门前,门童上前接过车钥匙去停车。
从小到大京姩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显得有些局促。
“姩姩,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今天谢南昭买单。”俞清梨点完后,把菜单递给京姩。
她敷衍地扫了一眼,“不用了,我不挑。”
“那好吧,城西有一家专门做南方菜的,我们下次一起去。”俞清梨说着正要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时。
“不问问我们?”谢南昭倚着椅子,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俞清梨‘啧’一声,把菜单扔给他,随后又跟京姩开始聊其他的。
谢南昭最后也只是添了几道清淡点的菜。
他们三个口味相似,都比较喜辣。
俞清梨从小就是被宠溺大的,没有那么细心,刚刚点的都是重口味的,他之前听出京姩说话带点南方腔调,口味可能会偏清淡点。
裴佑川和谢南昭聊了几句,余光扫到俞清梨眼睛还是有些红,“清梨,刚刚给你买的眼药水没用吗?”
“用了用了。”俞清梨有些敷衍。
裴佑川抿了抿唇。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急促震动,让他收回视线。
看到上面的陌生号码,裴佑川思虑了几秒还是接了,“喂,你好。”
对面好像是在马路边,有车辆鸣笛的声音。
“你好,我是阿昭的女朋友李诗意,阿昭现在在你旁边吗?”不难听出对面的哽咽声。
裴佑川微愣,转头和谢南昭眼神对视了一番。
原本聊得正欢的俞清梨和京姩也注意到了这边。
“不好意思,你找他可以直接打他的号码。”裴佑川很快读懂谢南昭眼神里的意思,点了免提。
“我打得通他的电话,我还用打你电话吗?你让他现在接电话,我知道他在你旁边……我就在餐厅外面等着,如果他不出来我就一直在外面等着。”电话里,李诗意的话逐渐含糊。
谢南昭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拍了拍裴佑川的肩直接走了出去。
“他出去了。”裴佑川揉了揉眉心,把电话挂了。
俞清梨撇了撇嘴,嘀咕着,“整天有应付不完的桃花债。”
菜刚刚上完了,谢南昭也回来了,脸上还有个明显的红巴掌印。
“被扇了,看来是又分手了?”俞清梨问。
谢南昭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俞清梨叹了口气,什么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京姩一直夹着自己前面的菜,下一秒眼前的菜被转了过去。
变成了糖醋排骨。
京姩抬眼找到了始作俑者,谢南昭的筷子没怎么动,一直在和裴佑川聊着事情,纤细的手指还定在转盘上。
京姩收回目光。
吃完饭后,宿舍门禁时间已经超了半小时了。
京姩家比较远,先送她回家。
到了巷子口,“就在这下吧,里面开进去不好出来。”
谢南昭也没说什么,俞清梨拉着她加了好友才放她下车。
“姩姩我们看着你回去,我们再走。”俞清梨从车里探出一个头。
“那,下次见。”京姩踌躇了好一会才说。
巷子又长又黑,京姩加快脚步走快点,自从银行卡被林紫萍拿给京方海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住过。
心里祈祷着京方海今晚不要在家,她不想看见他。
却在拐角处脚步停了下来,京方海瘦得凹陷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他的脸颊微红,笑容渗人地看着京姩。
他用力扯了一把她的手,巷子里没有了她的身影。
“小畜生,你是不是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我刚刚可都看见了,那车看起来一点都不便宜。”京方海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说话时嘴里还夹杂着难闻的气味。
京姩皱着眉,“我没有。”
“你没有?!”京方海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你没有的话为什么最近不打钱进那个银行卡里了?让你妈打电话叫你回来,次次都说忙!是不是以为我们好糊弄了,嗯?”京方海大声吼道。
拐角的感应灯都亮了起来,旁边人家院子里拴的狗都吠了起来。
昏黄的路灯照在京姩煞白的脸上,几乎颤着嗓音,“你们找我只是因为银行卡里没钱了是吗?”
“那不然呢?!我和你妈不用吃不用喝吗?就是因为你,害我把钱全都输了,你妈现在半死不活的……”京方海孜孜不倦地说着。
“啪”一只大而粗糙的手掌狠狠地甩在京姩脸上,白皙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可京姩此刻的耳朵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大脑像宕机了一样,耳朵都是翁瓮翁的声音。
她以为,林紫萍这段时间频繁地打电话给她,是因为想她了,没想到并不是。
只是因为家里现在揭不开锅了,才打电话给她。
忽地,她被猛地被人往后拉,后背靠着一堵肉墙,鼻间萦绕着好闻的雪松木香。
“你是傻子吗?!不会喊救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