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次挽星姑娘发病严重,需要王妃多放一些血。”
“需要多少就取多少,能让挽儿少受些苦,江清瑶也就这点用处了。”
疼
这是江清瑶的第一个感受。
身上仿佛被几千根针同时刺入皮肉的感觉,让人的灵魂都在扭曲颤栗。
混沌的脑袋渐渐清醒,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光线昏暗。
手腕上传来一股冰凉锋利的触感。
下一刻,一声极轻微的划开皮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内响起,江清瑶顿时疼的倒吸口凉气。
这下脑袋彻底清醒了。
她忍着巨疼,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了把旁边正对她实施酷刑的人。
萧乘南没想到女人突然会反抗,毫无防备被推的一个趔趄,待稳住身子后,他脸色难看:“江挽瑶,你发什么疯!”
不过是这么用力一下,江清瑶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仿佛被人捏碎了,她脸色惨白,大滴冷汗从额头落下。
但她还是坚持坐起身来,借着猩红烛光,她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和物。
精致的雕花梨花木屏风,层层叠叠的嫣粉色纱幔,屋内燃着熏香,掩盖住了空气中隐隐的血腥味。
她这才把视线移到面前人身上,男子玉冠束发,剑眉星目,身上墨色织金蟒袍显示着其矜贵的身份。
此时那双狭长的瑞凤眼正冷冷的看着她。
“江清瑶,你不会后悔了吧。”萧乘南眉头拧起,冷笑讥诮:“挽儿可都是因为替你受了那些苦,这才会落下病根,现在不过是要你放点血当药引,难不成你还不愿意。”
“你怎么变得如此狠读,心思狭隘,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对你那么……”
“闭嘴!”
江清瑶此时全身都疼的厉害,眼前黑影重重。
只觉得这男人的声音像是蚊子一样嗡嗡嗡个不停,她根本听不清。
是以她眼神毫无焦急看向前方。
见榻上女子不说话,目光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萧乘南眼中厌恶更甚。
“别用这种恶心眼神看我,哪怕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想到自己以前的十几年对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那么好,心中对挽儿就越发愧疚。
江清瑶取代了她尚书府大小姐身份千娇百宠,穿着最好的绫罗琦衣,吃着最好的人参燕窝,还有他和尚书府一堆人哄着。
挽儿却一个人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里干着粗活,每天连饭都吃不饱,
若是当年他没放弃追查,也不会让这个救了自己的女子平白受这么多苦,还把本应该属于她的柔情给了别人。
这时旁边一直没开口的老巫医沙哑着嗓子开口:“殿下,江姑娘怕是太疼了,不然以后在取血的时候用些麻沸散。”
“不行。”萧乘南当即拒绝,淡漠的扫了眼榻上女人。
“加了麻沸散她的血里药性就大大降低了,不过是割个口子取一些血她就忍受不了,挽儿可是替她受了十五年的苦,就算疼死也是她活该,继续取血!”
而刚刚明白现在什么情况的江清瑶回神就听到这句话。
她心里骂了句,卧槽!
原来这个世界是一本名叫【冷血王爷的倾城王妃】的狗血玛丽苏虐文,还是那种男主对我挖心挖肺,最后我们依然幸福在一起那种。
而本书的女主王妃江清瑶就在刚才突然觉醒了意识,知道自己只是活在一本书里,不愿意受这份苦,自杀了……!
而她,现代同名同姓的江清瑶,刚好因病去世,灵魂和这具身体磁场相附,就被这个世界强行拉过来继续走剧情了。
剧情简单概括就是萧乘南、江清瑶、林挽星三人的爱恨情仇。
萧乘南认错了小时候救命恩人,把恩情报到了林挽星身上。
而江清瑶和林挽星被弄错了身份,江清瑶享受了十五年的尚书府嫡长女身份,而林挽星却生活在一户农家,吃了很多苦。
这不,男主就把林挽星身子病弱算到了真正救命恩人江清瑶身上,然后一系列虐江清瑶。
暑九寒冬在外跪一天,没事被打几十板子,扇几巴掌都是家常便饭,后面更是被野兽一样的男主随意用来发泄浴望,周围甚至还有好几个婢女候着。
强逼喝堕胎药,捏碎骨头,刺穿琵琶骨,最后终于被挖心假死。
而男主终于知道了真相,后悔了一下……。
然后他们就幸福的在一起了……了。
真Tm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目前剧情走了三分之一,她现在就是女配林挽星的移动血库,泡了三年百读把身子养成了药人。
她现在还需要每三天放一大碗血给病弱的林挽星当药引子。
“滚开!”江清瑶撑着身子,冷冷的看向萧乘南:“我今天身体难受,不想放血了,你若是非要强行取血,我现在就咬舌自尽。”
这什么破剧情她才不走,大不了在死一次。
去了阴曹地府她非得和阎王告一状,她本该好好去投胎,现在还得多受这份罪。
闻言,萧乘南拿匕首的动作顿住,怒声呵斥。
“江清瑶,你又闹什么,挽儿现在那么痛苦,只是要你一碗血就能让她少受这份罪,你怎么就不能善良点,大度点!”
“你现在已经得偿所愿是我的王妃了,挽儿就因为不忍你难过,甚至想远离我,你到底还要把她逼成什么样才满意!”
“你这么心疼她,你怎么不自己当药人给她做药引,真会慷他人之慨,站着说话不腰疼 ”江清瑶反唇讥讽。
“萧乘南,我说到做到,取血半个月一次,不能再多了,否则我立刻自尽,我若死了,你心爱的挽星可就没了药引,你哪怕在重新培养一个药人也要再花费一年多,也不知她能不能坚持那么久。”
萧乘南从未见过如此硬气的江清瑶,有些错愕,这女人今天是怎么了,以前她明明是心甘情愿补偿挽星放血做药引子的。
今天为什么突然这么抗拒。
他幽深的眼神不含一丝温度看向她。
“四天一次,不能再少了,否则等挽儿发病会十分痛苦。”
“半个月,没有商量!”江清瑶半分不退,手拔下头上的金镂玉簪子,抵住自己喉咙:“不然谁都别想好过。”
旁边的巫医看到这一幕眼神闪了闪,垂下了头。
萧乘南眸中翻涌着怒火,但又真怕她一时冲动自尽,那样他的挽儿怎么办,妥协道:“好。”
眼神深沉的扫了眼江清瑶,
先稳住这个女人,这血他自然有的是办法取到……
留下这句话,萧乘南最后深沉的扫了眼窗尚瘦弱的女人,怒甩袖子大步离去。
旁边的巫婆也准备跟上,耳畔突然传来女子温柔的嗓音。
“巫医,人在做天在看,做事前一定要三思,否则做的恶事怕会报应到儿女身上。”
巫医佝偻的背影猛然一僵,声音沙哑:“江姑娘说什么,老身不明白。”
江清瑶躺下,声音虚弱,却含着让人背脊发寒的笑意::“巫医还是回去看看自己的孙子吧。”
巫医身子一抖,猛然转身,她混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榻上的女子。
她面容枯槁,皮肤像是干枯的树皮,此时眼睛凸出,在黑夜里十分可怖。
可江清瑶毫无反应,就那么嘴角含笑和她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