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座机在他右手边的矮桌上。
苏烟紧了紧呼吸,没有拒绝,慢吞吞的一步一步走过去。
陆战勋眸光漆黑望着她,薄唇抿紧。
苏绵慢吞吞的垂眸拿起电话,客厅里的暖意让她麻木的身体火辣辣的,她僵硬的手指拿起电话,将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
苏绵鼻子一酸,“爸。”
“苏绵?你怎么现在才来电话!投资的事情跟战勋说了吗?怎么资金还没到位?资金不到位我跟你.妈拿什么钱给你弟.弟做手术!”
“爸,我弟.弟他……”苏绵试探的问。
“你弟.弟的病现在很危险,必须马上做手术!你对你这个养母收养的没有血缘关系的都那么上心,不会对苏家见死不救吧?再说没有苏家,你怎么可能嫁到陆家这种豪门做少奶奶?绵绵啊,虽然我和你.妈妈当年把你送走,但当年也是逼不得已,这么多年,我们也是一直在找你,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把你接回来?”
苏绵半低着头,“不就是为了把我卖个好价钱吗?”
她真的要感谢苏烟突然毁了婚,不然她就要嫁给南城李老板家的傻儿子了。
“绵绵!别以为你嫁过去就真以为自己是陆家少奶奶了!我给你三天时间,陆家的资金不到位,你就等着给你弟.弟收尸吧!还有如果你敢让陆少拆穿你的身份,别怪我不给你留情分!!”
苏绵在心底冷笑一声,这就是所谓的父亲,她的心,真的寒了。
这一刻,她甚至想到了鱼死网破!
“苏绵!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就在此时,手机忽然被人夺走,她抬起头,看到手机已经落到陆战勋手里。
陆战勋完美的身躯深深陷进沙发里,薄唇比刀刃更冷情,“苏有亮。”
电话那头有一瞬间的安静。
“陆,陆少?那个你听我说……”随后,响起了苏有亮吓惨了的声音,“陆少,我真是老糊涂了,居然没听来是您……”
“我看你不是老糊涂,你是想死,居然找个冒牌货顶替苏烟!”
“陆少,我……您都知道了?我冤枉,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陆少……”
“三天内,我要看到苏烟,否则……我会让苏家在北川消失!”
“不。不是我不知道烟儿在哪儿啊……”
可是那边话音未落,这边陆战勋便已经冷漠的挂了电话。
他面无表情的冷睨了一旁面色惨白的女人一眼,没再说话便起身,冷漠离去。
可苏绵已经把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三天。
苏家怎么可能三天内把苏烟找回来。
她几乎用了最后的力气拉住他的衣袖,“陆少,三天的时间太短了!”
陆战勋停住脚步,转过头,表情淡漠,酷寒的视线缓缓往下。
苏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有多脏,她赶紧收回手,“我想为了苏烟,您也不想跟苏家闹得太僵对不对?而且我听说陆家长辈不喜欢苏烟,如果我能让你的父母喜欢上我,应该说是喜欢上苏烟,你会不会给我一个生的机会,也给苏家一个机会?”
她代替苏烟留在陆家,不仅保留了陆家的颜面,也是给苏烟回来铺路。
等到苏烟回来的那一日,她还是会老老实实的将陆少夫人的位置还给苏烟。
男人眉梢一挑,冷硬道:“你在跟我谈条件?”
苏绵紧紧咬住唇瓣,振振有词,“陆少,我知道你是整个北川最有名的慈善家,我想救弟.弟,弟.弟得了先天性心脏病,他才十八岁,您不会见死不救!”
陆战勋微微眯了眯眼眸,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大手一把钳制住她细细的腰身,直接把她扣紧在怀里,“道德绑架?”
男人强势的气息让苏绵更加眩晕。
她心头一紧,更没力气挣脱,几乎要靠陆战勋有力的臂弯才能撑得住,她有气无力的低喃道:“我知道,陆少是好人。”
女人柔软的发顶,有淡淡的香气。
她冰冷的身体让陆战勋忍不住将她扣紧,胸腔紧致,他的呼吸缓慢又压抑,“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话我就会饶了你,苏绵,你只是个冒牌货!”
许久,都没有回应。
陆战勋颦眉,不悦的低头便看到女人已经闭上眼睛昏睡在他的怀里。
那根根分明的睫毛浓密颤抖着覆盖住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那猫咪般挠人的黑发肆无忌惮的纠.缠在脖颈处。
她竟然敢在他的怀里昏过去!
男人的呼吸越发紧绷热烈,咬牙切齿,“苏绵!”
……
苏绵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梦魇纠.缠,她全身都仿佛被烈火焦灼过一般。
浑浑噩噩,冷汗淋漓。
“还真以为自己是陆家的少奶奶了那么娇气!起来干活!都睡了多久了!”
耳朵被人狠狠地揪住,苏绵的身子直接被一股粗鲁的力道拽下床!
她疼醒了,捂着耳朵睁开眼便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管家。
女管家双手兰姐叉腰,揪着她的头发就把她揪起来!
“你跟我过来你这个狐狸精!别想装病!你知道少爷等着你伺候等多久了吗?!”
苏绵忍着头晕目眩,没有吭一声。
直到她被连拖带拽的扔到陆战勋面前。
苏绵从地毯上抬头起,蓦地心跳漏了一拍。
窗外细细碎碎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筛落进来,将沙发上的陆战勋仿佛笼罩在一层金光之中。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衣袖松松散散的挽在肌肉紧实的臂弯处,正微垂着头翻阅膝盖上的文件,沉稳内敛,矜贵从容。
即便只是这么坐着,也依然让人俯首称臣移不开眼。
陆战勋挥挥手让兰姐退下去,抬头淡淡扫了苏绵一眼,“好看吗?”
苏绵从怔愣中回神,心慌意乱的垂眸攥紧手心站起来,“陆少。”
“烧退了?”陆战勋冰冷的薄唇抿成一道直线,漆黑的眼眸将她锁定。
苏绵紧紧咬着唇,浑浑噩噩的脑袋这才渐渐恢复清明,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淋雨之后发了烧,在他面前昏迷的。
她低声询问,“嗯。我病了多久?”
她都不知道自己病了多久,更不知道现在距离三日之期还有多久。
心头不安。
“一天开心玩具。你再不醒,我会直接卷了铺盖把你扔出去。”陆战勋望着她,满脸都是嫌弃。
苏绵懊恼的咬紧唇摇头,“不要!你别让我走!”
她忍不住上前,可想到自己的身份,又乖乖把手收回去。
陆战勋懒得理她,慢条斯理的将手里的文件放下,站起身,“既然病好了,就去洗干净,跟我回老宅。”
苏绵怔住,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睛难以置信望着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