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先别着急,她就算发现了又能做什么?我先过去打探打探!”
栖凤阁宽敞雅致,她舒舒服服住了多年,才不要还给叶澜欢!
陶曼荷没脑子,但她的女儿叶星悦却是个主意大的。
所以她一直对叶星悦言听计从。
叶星悦说完,带着丫鬟忙跑去栖凤阁。
……
叶澜欢踏进栖凤阁,四下看了看,几个粗使丫鬟正在扫地。
不愧是镇国将军府上最大的院落,母亲怀孕的时候,陛下亲自叫了工匠来为她的孩子督办院落,将镇国将军府的宅院扩大了一倍!
因为尚且不知性别,圣上特赐下两块牌匾。
男孩是匡龙阁,女孩是栖凤阁。
这是开国以来头一份的殊荣,奈何叶安南身死后,一双儿女却都没能享受到这种殊荣。
回京之后,叶星悦一直说要将这院子还给她,上辈子至死都没还。
那时的她一心以为,姐妹之间有什么好东西互相分享,是应当的。
可笑叶星悦从未将她当姐妹看待。
丫鬟们见她来了,依然各做各的事儿,将她当空气。
往日里的态度和善,竟将这群下人都养刁了。
叶澜欢轻轻抚掌,俏丽的脸蛋上布满冰霜,轻轻吩咐:“流月,将里头的东西都扔出去。”
流月低头应下,毫不含糊地从主卧开始收拾,只要是同叶星悦相关的,便全都扔出院子。
叶星悦来时便看见这样一幕。
她强忍着怒意,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叶澜欢,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姐姐,我哪里对不起你了?若一定要强占了这里,同我说一声便是,我立刻叫人将屋子清出来!”
叶澜欢斜靠在软塌上,歪着脑袋,手里拿着一本书,可显然心思不在书上。
她足尖一点一点的,明明非常不雅的举动叫她做起来,偏偏多了几分潇洒。
她缓缓抬眼,见着叶星悦,便是一笑:“我强占?我倒是要问问你,这栖凤阁,到底是留给谁的?你当真以为,父亲让你姓个叶,你就是这将军府的主子了?”
说到这个姓氏,叶澜欢看着叶星悦的眼神闪过一抹狠意。
为了能让叶星悦在京中被人高看一等,莫朝年故意让他和陶曼荷的孩子改成叶氏。
时间一久,京中人只会觉得叶星悦也是母亲的孩子,而兄长的存在便早早的让人忘了。
叶星悦一噎,她垂下眼,眼泪便往下滚:“姐姐,我知道这府里头的东西,都是留给姐姐的。可我以为我和姐姐是亲姐妹,不应当这般计较……既然姐姐要,我还给你便是。”
她一回头,赌气一般抬高了声音:“吟月,你去将我的东西都搬出来!”
若是往常她这么说,叶澜欢肯定会退一步。
叶澜欢重情,叶星悦便是看准了她这一点,才叫叶澜欢一再退让。
但如今——
叶澜欢红唇一勾,笑得肆意:“正好,让流月休息休息。”
她站起来,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妹妹总说要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倒也总没见着还。这凤栖阁是陛下赐下来的,我也不敢抗旨不尊。如果妹妹没地儿住……我记得栖凤阁有个柴房,流月,去收拾收拾。”
“是。”
流月笑盈盈的,转身准备走,被气得七窍生烟的叶星悦给喊住。
“不必了!”叶星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她深吸口气,冷静下来,扯出一抹难看的笑,说:“这么大的将军府,怎么会没有我住的地方?”
叶星悦憋了一肚子气,随意收拾了一些衣衫转身就走。
她本以为叶澜欢不论如何都会挽留一下的。
结果……
叶澜欢连一丝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她,欢欢喜喜的拉上丫鬟去凤栖阁的锦鲤池,说是要抓鱼吃!
叶星悦不想住叶澜欢曾住过的小院落,带着东西回了正院,扑进陶曼荷怀里便是一通哭诉。
陶曼荷心疼极了,眼神仿佛猝了读,她一咬牙,冷森森的说:“你放心,过几天我一定叫她乖乖将凤栖阁让出来。星悦,北齐的凤,只能是你!”
她倒要看看,若叶澜欢这贱人名节被毁,还怎么嚣张!
***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秋枫还以为你出事了呜呜呜呜!”
隔得老远,叶澜欢便听见了一声哭嚎。
她皱起了眉,看着锦鲤池里肥美的锦鲤,冷淡的说:“你把我的鱼吓跑了。”
秋枫浑然不觉,小跑过来,在叶澜欢耳边碎碎念:“小姐,如今回来了 就好,都怪那七皇子!小肚鸡肠!他一定是报复小姐那天说的话,所以才故意将小姐扣在宫里!”
叶澜欢面色猛的一沉。
秋枫是她回京路上捡来的丫鬟,叶澜欢很信任她,当初也是让她去给北冥深送信。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秋枫早就背叛了她!
秋枫并未察觉叶澜欢陡然低下来的气场,依旧义愤填膺的说:“小姐,七皇子这般待你,你可不能姑息!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对小姐……啊──”
秋枫话还没说完,叶澜欢猛的一抬脚,将她踹进了锦鲤池里。
她的眼眸是晕染不开的沉郁,声线冷凝:“你吵着我的鱼了,今天就在这水里泡着,天不黑,不准起来!”
……
夜色深沉。
凤栖阁里安静一片。
院子侧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蹑手蹑脚往里走进来。
叶澜欢早就料到陶曼荷母女不会善罢甘休,一改往日不要人守夜的习惯,早早吩咐了流月与她一起瓮中捉鳖。
借着微弱的月光,来人往主卧里摸去。
一旁的流月听她指令,一跃上前,一记铁拳就送了过去。
叶澜欢不想脏了手,随意折了一根柳叶枝。
细细的柳叶枝条在她手里,却像是一柄利剑。
即使只是一根柳叶枝,在第一剑客手里,所向披靡。
多少武林高手都败在她的剑下,更何况一个小毛贼?
那男人还没看清楚叶澜欢在哪,便被流月揍得鼻青脸肿。
他抱着头大喊:“大小姐饶命!”
叶澜欢冷笑一声,转动着手腕,柳叶枝毫不客气的刺了过去。
等打得这人进气少出气儿多了,叶澜欢才矫揉做作地喊:“来人呐——有贼呀——”
她这一声喊穿透力极强,本来寂静的府邸忽然变得灯火通明。
叶澜欢嫌弃地擦了擦手指,她不想让人死在自己屋里,拎着人出了院子,正好撞上带着一行人前来“捉奸”的陶曼荷。
莫朝年刚从小妾的窗尚爬起来,睡眼惺忪,神情不满。
陶曼荷心头重重一跳,拧着帕子强挤出一抹笑:“大晚上的不睡觉,欢儿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