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云璃和鹿岁年对视一眼,相视而笑,一个帅气的转身,露出身后的谢随安。
刚刚两人的对视,诸葛云璃已经知晓,谢随安听到了谢渊的话。
既然如此,就让谢随安来劝说谢渊,较为妥当。
谢渊的目光随着谢随安的到来,变得有些迷离,他不确定自家女儿听到了多少话,无法开口。
谢随安快步上前,朝着谢渊恭敬行礼,一礼毕,她直言不讳:“父皇,您真的有这样的打算?”
“不是真有,而是,若你不愿认诸葛先生为师,那父皇只能退而求其次,令帝师监国。”
谢渊脸色凝重,言语无比严肃。
“父皇,您……”
谢随安一时情急,话语脱口而出:“她既然是名动天下的诸葛先生,为什么偏偏选择您,其心可诛啊!”
“您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谢随安的声音带着十分的冷冽,仿佛认定诸葛云璃来到北狄,就是带着搅动北狄风云而来。
诸葛云璃薄唇轻启,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向来自由散漫,若不是恩师有令,我断不会前来。”
“至于我是不是有别的心思,我承认,有。”
诸葛云璃看向眼前人,目光变得柔软几分,谢随安一袭红衣朝服,身姿纤长,满目怒气,神态冷淡嗜血。
心中的身影,与之交叠在一起,诸葛云璃心头一颤。
“我的目的,是你长公主谢随安。”
谢随安恼羞成怒,甩出腰间长剑,直逼诸葛云璃脖颈,诸葛云璃上前一步,脖颈被锋利的剑锋划出鲜血。
她继续上前,谢随安握剑的手,猛的一抖,剑掉落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诸葛云璃负手而立,就这样坦然自若地站在谢随安面前。
脖颈被刀划过的地方,还微微渗出几滴血迹。
没等谢随安从慌乱中缓过神来,谢渊大发雷霆,怒斥谢随安。
“你给朕跪下。”
谢随安惶恐地跪在地上,眼神里的杀气慢慢褪去,眉头微微皱起。
从她记事起,不曾见过谢渊对她发这么大的火,这是第一次,她有些招架不住。
“向帝师道歉,请罪。”
谢渊冷着嗓子,厉声呵斥。
“我没错,是她自己撞在剑上的。”
谢渊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怒气,压着声音,继续命令道:“你道不道歉,请不请罪。”
“我没错!不请!”
谢渊怒火中烧的脸上,泛起一片惊人的红晕,他觉得他能被谢随安活活气死。
“最后问你一遍,请还是不请?”
“我没错!”
谢渊嘴角抽搐着,愤怒让他的声音,多了几分暗哑。
“来人,长公主以下犯上,杖四十,立刻执行。”
随行暗卫应声而出,准备拉着长公主去行刑,他们是皇帝专属暗卫,只听从谢渊一人安排。
谢渊的命令,就是他们唯一的宗旨。
然而,正当他们拖着谢随安,准备行刑的时候,一旁站立已久的鹿岁年劝道。
“北狄的皇帝陛下,您看,长公主既然伤的是诸葛先生,何不让诸葛先生来决断。”
“毕竟,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话音未落,谢随安立刻反驳,“父皇,儿臣领罚,但不接受诸葛先生的任何处置。”
诸葛云璃冷漠的脸庞之上,有了一丝丝算计,她勾着唇,进言道:“陛下还是交给臣自己处置吧!”
听着诸葛云璃的话,谢随安把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帝师,我害怕她不听你的,伤害到你,不然……”
诸葛云璃打断谢渊的话,“无妨,请陛下放心臣,能文能武,长公主殿下打不过臣的。”
谢渊看着信誓旦旦的诸葛云璃,脑海里浮现,方才诸葛云璃一剑制敌的场景,确实武力高强,应该是有保障的吧!
正要松开,抬眸对上谢随安的眼神,猛的回拒,“不行,帝师,我还是害怕随安会重伤您。”
诸葛云璃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声音冷漠又疏离,直接向谢渊坦白身份。
“臣作为一代剑圣,若是被长公主殿下击败,那还如何立足剑道。”
闻言,谢渊一脸诧异,结结巴巴道:“帝师此话当真?”
“朕愿以大梁国君的地位担保,诸葛先生就是当世剑圣。”
谢渊自闭了,诸葛云璃不但文能动天下,武竟也能动天下。
他观诸葛云璃,不过二十光景,居然如此强大。
谢渊闭眼沉思着,若是如此,他倒是不用害怕诸葛云璃被伤害,如今他要害怕自家女儿会不会被打死。
他长叹一声,转过身,挥手示意暗卫,“把长公主绑了,送帝师府去。”
暗卫得令,绑着谢随安往帝师府走去。
待暗卫走后,谢渊淡淡说道:“还请帝师手下留情,莫要伤了长公主的根基。”
“那是自然。”
谢渊有些汗颜,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邀请着鹿岁年。
“不知可否邀请少年帝王,随我到皇宫一叙,朕有太多关于帝师的问题想问。”
“却之不恭。”
鹿岁年给了诸葛云璃一个眼神,转身跟着谢渊去了皇宫。
帝师府。
谢随安被暗卫压着,跪在地上,她拼命挣扎,奈何暗卫死死压着她,令她动弹不得。
就算她日日习武,相比暗卫来说,还是稍逊几分。
想起自己现在的遭遇,她面色阴沉,眼底尽是杀意。
她刚刚怎么没有直接杀了诸葛云璃,省的如此碍事。
她不明白,诸葛云璃究竟有什么魅力,她向来冷静自持的父皇,居然会因此对她发火。
谢随安在地上从午时,跪到晚晨时分,双膝早已麻木,疼痛难忍。
这时,大门被诸葛云璃打开,诸葛云璃手执檀木尺,步伐慢慢悠悠地走到谢随安面前。
一个眼神示意,暗卫松开谢随安退了下去,诸葛云璃手指捏着她的下巴,面露嘲讽。
“长公主殿下何必自讨苦吃,激怒谢帝。”
“不用你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诸葛云璃松开了她下巴,打开大门,冷声道:“大门大开,长公主殿下可以出去,臣不计较。”
谢随安表情一愣,顿了顿,没有起身,而是摆正了身体,调整了跪姿。
“出去吧,心不诚,万事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