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江走到一个囚徒面前,他拎起囚徒的衣领,对准那个囚徒的头,嘭得一声,狠狠捶了一拳。
就一拳。
那个囚徒的脑袋瞬间破了个口子,躺在地上晕了过去。
镊子算是发现了。
纪晏深并没有杀他们的意思,而是在漫不经心的玩弄,他气得站了起来,对着纪晏深喊道:“有本事给个痛快,别再把我们送进监狱里面。”
纪晏深轻垂着眼睫。
男人又捏碎了一个核桃,不慌不忙地把核桃仁塞进嘴里,他的眸色波澜不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镊子又骂:“你装什么装?整天一副正人君子,沉默寡言的样子!你们家族几乎垄断了半壁江山,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的手就干净吗?!我告诉你,你的手也不干净!!你们全家早晚都会下地狱!”
哐哐的拳击声响起。
镊子几乎被打成了肉饼,倒在雪地里,和其他人一样,奄奄一息。
却没有死。
纪晏深将核桃皮扔在旁边,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身上的雪花:“阿江,报警吧,把那些珠宝交给警方。”
“是。”
池江点点头。
-
午后,鹅毛大雪已经停了。
温暖的房间内,纪晏深站在窗边,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是他剥好的核桃仁。
他看着小姑娘恬静的睡颜,眼底夹杂着一丝考究:“睡醒了的话,有给你剥好的核桃,可以起来吃。”
司念一动没动。
“坐起来吧。”
...司念干脆不装了。
她坐起身,平静地看向这个男人,淡淡道:“凭心而论,是我好心救了你,你非抓我做什么?恩将仇报。”
纪晏深一怔。
咔嚓一声,有枪支上膛的声音,司念才发现屋内还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是这个男人的下属,阿江。
池江站起身,表情像个煞星似的,用枪指着司念:“立马给先生道歉。”
司念觉得荒谬至极:“我,给他道歉?”
“对!”
女孩儿只是冷笑一声,没有再搭理他。
池江不明白这个姑娘和先生之间发生了什么。
可,在蛮荒地,遇到如此暴雪,明明是先生把这个冻晕的女孩子抱了回来,先生还亲手给她剥好核桃仁送到手里,先生这辈子没有伺候过任何一个人,可她看起来并不感恩,还气势嚣张地反咬先生一口。
纪晏深淡淡道:“阿江,把枪放下。”
池江很听话,立刻放下了枪,将枪放回腰间,继续坐在板凳上,两臂放在膝盖上,立腰挺胸。
纪晏深坐在床边。
他将核桃仁递给小姑娘:“晚上会有人来接我们。”
司念迟疑了片刻。
没办法,她还是接过了核桃仁,被同事丢在荒郊野岭,她走了好久了,属实快要饿死了。
“谢谢。”
她道谢后,安安静静地吃着盘子里的核桃。
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在司念的身上,是纪晏深:“以后不要随便接陌生人给你的东西,更不能吃。”
司念停下咀嚼的动作:“是不是后悔给我吃了。”
“没。”
“其实,你要是饿的话,我可以还给你。”
纪晏深眼角眉梢荡开了些许笑意:“我不饿,你吃吧。”
“哦,那...谢谢你。”
司念继续吃了起来。
她时不时会咳嗽几声,虽然已经尽力在控制了,但是没有药,她的胸口实在不大舒服。
纪晏深下意识抬起手臂。
他想伸手抚摸一下这个孩子漂亮的眉眼,谁知司念侧了一下头,躲开了他的手,她将那盘核桃丢给他,冷冷道:“你做什么?”
纪晏深动作一僵。
男人缓缓看向自己的手臂,眸底略带诧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收回了手。
“为什么不吃了?”
司念不理他。
纪晏深将那盘核桃仁又递给她,承诺:“我不碰你,吃吧。”
她似乎很厌恶男人刚才的行为。
纪晏深沉吟片刻,主动道了歉:“对不起。”
司念接过核桃仁。
她低着脑袋,继续不动声色地吃了起来。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寂静,只剩下火炉中炭火燃烧的细微声响。
纪晏深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个女孩子。
雪后初晴,有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这个女孩子的身上,勾勒着她惊艳的面部轮廓,这个姑娘是标准的鹅蛋脸,不知为何,他很喜欢她的那双眸子,既像朝露般澄净,却又清清冷冷的,充满了与世隔绝的疏离感。
是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唯一不足的就是,她身形看起来实在是有些骨瘦如柴了,脸色泛着不健康的苍白,病恹恹的感觉,整个人有些弱不禁风,就像橱窗里面那禁不起碰触的娇弱布娃娃,仿佛一碰,她就散架了。
纪晏深将自己的冲锋衣脱了下来,没有与她商议,直接披在了她那瘦弱的肩膀上。
司念才要脱下来还给他,男人拦住她的动作:“别冻感冒了。”
“谢谢,我不需要。”
司念将外套还给了他。
她都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看,他的视线太锋利,像是要刮掉她一层皮。
司念轻声叹了口气。
那种被当做猎物观赏的感觉,实在不好。
“谢谢你的核桃。”
她很快就吃完了那一盘核桃仁,将空盘子塞到纪晏深手里,然后躺到窗尚,背对着纪晏深,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继续装睡。
不知过了多久,司念掀开被子抬眸看,这个男人竟然还坐在她身边,盯着她看。
司念蹙眉,轻声道:“那个,你…可以走开一些吗?你在我旁边,我睡不着。”
“好。”
男人站起身,走开了几步,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显得寂寥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