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城。
清明节这天，天空下着蒙蒙细雨。
方言躺在浴缸里，右手无力的垂在边缘，鲜血染红了一缸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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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数到2时，置物架上的手机响起。
脸色苍白的方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任由手机铃声不断响起。
几分钟后，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阻断玻璃外。
“方言，你疯了吗？”
姜晨看见浴缸里被染红的血，他好看的眼睛里瞬间被惊恐填满。
方言看着他表情破功，露出开心的笑。
“姐……夫……”
她虚弱的叫他。
姜晨很不喜欢自己这样叫他。
因为他并没有真正跟姐姐交往恋爱，他们现在处于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暧昧关系。
“不要说话，也不准睡，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将方言从浴缸里抱出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送去医院。
“姐夫，你……在……紧张我……吗？”
姜晨额头青筋凸起，眼底酝酿着一团恐怖的阴郁，他暴跳如雷，怒吼道：“给我闭嘴！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这种事？方言，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能从向来风轻云淡的姜晨脸上看到如此生动的表情，方言突然觉得伤口好像没那么疼了。
惊恐，失控，愤怒，都是为了我，真好啊！
她的血弄脏了他的车子，躺在后座位上，方言强撑着意识不让自己睡着。
如果睡着，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没一会，方言被姜晨送到了医院的急救室。
此时已经是深夜，医院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因为方言的到来忙得不可开交。
很快，她被推进手术室。
再次醒来时姜晨已经离开了。
守在病床边的是方敏，那个大方得体的姐姐。
病房内，方敏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方言，眸底闪过一丝清晰可见的厌恶，“方言，你真下贱！”
方言正在输液，脸苍白如纸，听到她骂自己，马上骂回去，“我跟你都是爸的种，我下贱？你又能好的到哪里去。”
方敏气得死死盯着她 。
方言一脸无畏，看来自己纠缠姜晨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了。
“方言，你以为要死要活就能得到阿晨的青睐？”
方敏不屑一笑，“别做梦了，阿晨不会喜欢像你这种声名狼藉的女人。”
她说的好像是事实，自己经常出入风月场所，与众多男人周旋。
可不管名声有多差，方敏却没资格说她！
方言冷冷看着她，猛不丁的拔掉针头，然后用尽全身力气起身，抬头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力气像骤然被全部抽走，她像个刚捏出来的泥娃娃，‘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方敏怒视着方言，想打回来，“方言，你就是个疯子！”
方言手撑着地，气喘吁吁，却笑得很刺眼，“我是不是疯子，你们不是最清楚吗？”
听到这句话，方敏像泄了气的皮球，气焰瞬间就蔫了。
“方言，阿晨不会喜欢你的，你何必自取其辱？”
她声音疲惫，却让方言听出莫名的优越感。
方言存心恶心她，“姐妹共侍一夫，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方敏又怒又羞，“你无耻！”
方言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沉重的身子上了病床，“我还可以更无耻一点，比如，你跟姜晨在一起后，你做他女朋友，我做他的地下恋人。”
“你休想！”
方言知道，自己的的话触碰到了她的逆鳞。
方敏也很清楚，这种事她 一定做得出来。
方言缓缓躺下，身体太虚弱了，也懒得在跟她争论。
“姐，你可以滚了。”
方敏很生气，却拿方言没办法。
最后，狠狠瞪她一眼就离开了。
护士也没来给方言重新挂点滴，她抱着枕头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闯进病房。
“啧啧啧，纠缠未来姐夫，被拒绝后割腕自杀，方言，你他妈真是个人才！”
方言靠在床头看向吊儿郎当的钱多多，认识他那会，他才刚上高中。
高三的时候他抽风辍学了。
辍学后他家赶上老破小拆迁分了好几套房和一大笔钱，一家子秒变暴发户。
他爸觉得家里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钱多多上不上班无所谓。
见方言没说话，钱多多嘴里叼了根烟，漫不经心的问：“我记得你最怕疼了，怎么，这回确定是真爱了？”
方言白了他一眼，“还没有我拿不下来的男人，他越拒绝我就越兴奋、越感兴趣！”
钱多多来了兴致，眼巴巴的望着她，“这么说来，你只是想征服他，并不是因为爱他咯？”
他坐在床边，下意识掏出打火机点烟，被方言一脚踹到了床底下。
她怒道：“我现在是病人，你能不能放尊重点？”
钱多多不情愿的将烟丢进垃圾桶，不满的嘟囔道：“要脸不？你他妈抽得比我还凶。”
方言‘哼’了一声，说：“这回玩得有点大，你快跟我分析下，姜晨以后会不会对我心怀愧疚，然后被我拿下？”
钱多多‘切’了一声，看傻子似的看她，“男人最讨厌拿死威胁自己的女人。”
他翻了个白眼，“你这种情绪不稳定的最容易出事，我想你未来姐夫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
方言瞪大了眼睛怒视着他，“臭小子，你皮痒了是不是？”
钱多多一脸欠揍的表情“来来来，我正好想去会所松松骨，既然你愿意，这笔钱我可就省了。”
“滚远点！”
方言气急，要不是身体太虚弱，高低得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松骨！
钱多多突然凑到她面前，神秘兮兮的问：“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
方言嫌弃的推开他，没好气的说：“有屁就放。”
“你干嘛总跟你姐抢男朋友？”钱多多伸出四根手指，“算上姜晨，这已经是第四回了吧。”
方言皱眉想了想，已经第四个了吗？有点记不清了啊。
“好玩呗，抢来的多有意思。”
方言一脸无谓，毫无愧疚。
钱多多无语，“方言，常在湖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悠着点，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她笑了笑，不以为然，“我生性凉薄，没有心的，你的担心永远都不会发生。”
脑海浮现妈妈自杀的画面，方言眸底被一片寒意笼罩。
从妈妈自杀那一刻起，所有跟善良沾边的东西，已经通通与她无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