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赵山河的面前蹲了下来。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无限接近于完美的脸蛋。
好一个美女。
美得让赵山河感觉到心悸,那一瞬间,几乎连身上的疼都给忘记了。
“还没死吗?”
女人观察了一下赵山河,问道。
心情一下子就给破坏了。
赵山河铆足了力气,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擦破了一点皮,问题并不算严重。
“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说话的?我要是死了,你能有好吗?”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女人也跟着站了起来,这个时候赵山河才发现。
女人的个子很高。
他是一米八一的身高。
眼前的女人,怎么说也有个一米七,尤其是那条大长腿,阳光下皮肤白得都有些耀眼,而且还是笔直笔直的,男人看了就会流口水的那种。
高畅也算得上是美女。
可是跟眼前的这个女人相比,那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是你骑车不看路的,关我什么事?没事就好,我走了。”
说完,女人就要转身离开。
赵山河一下子急了。
一把拽住了女人的胳膊。
感觉有不合适,赶紧松开了手。
“就这么走了?我的车撞成这样,你就没说法吗?”
他大声叱问道。
女人冷眼打量了一下他,然后指了指车头的位置,说道:“我的车也擦破了漆,补个漆够买你这车十几辆了,我有急事,没跟你计较就算便宜你了,你还想要我赔车?”
“你这是逆行,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人是漂亮得一塌糊涂。
就是不讲道理。
赵山河对她的印象,瞬间不好了起来。
“我没时间跟你掰扯。”
女人说完。
探进了驾驶室。
从里面掏出了一沓钱,至少有个一千多,这可比赵山河一个月的工资都高了。
直接塞进了赵山河的怀里,直接上了车,说道:“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碰瓷的。”
“哎,你说谁是碰瓷的,是你撞的我好不好?”
赵山河急了。
想要走上前理论。
没想到,女人故意猛踩了一下油门,高大的越野车,直接从他倒地的自行车上碾了过去,原本只要修一下前轮,现在好了,彻底报废了。
“你给我下来!”
赵山河追了几步。
那辆车还真听话,果然就刹车了。
赵山河虽然嘴巴上凶,但是真让他追上了,他还真做不出其他的事情来。
“今天我有急事,不跟你计较,算你走运,别让我再遇见你。”
丢下这句话之后,那辆越野车,在前面的路口转了一个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靠,这女人,吃了枪药了吧?”
赵山河嘟囔了一句。
人都跑了,懊悔也没用了。
身上的衣服都破了,也只能回家了。
他苦笑了一下。
今天这一天,要是再不赶紧平静下来的话,他的心脏估计要扛不住了。
打了一辆三轮车。
赵山河就直接回了家。
赵山河的家,在石木县的三阳镇。
石木县是个小县城,全县的常住人口,也就在十万左右波动,县城一共也就四条大街,北边的狗叫上一声,南边的狗也会跟着狂吠。
用老爸的话说,就是放个屁,也能臭半座城。
城区所在的地方,叫三星镇,跟阿棒国的三星没有关系,也没发现过三星堆,但是你不能阻止他叫三星镇。
而三阳镇就紧靠着三星镇。
路途上虽然不远,但是完全是天壤之别,三星镇是城区,而三阳镇,已经是农村了。
两个镇子之间隔了一条河,说是河,其实也有些夸张了。
两端的距离,不过两米而已。
一辆轿车开上去,车头在三星镇,车尾就已经是三阳镇了。
可是石木县城区就这么一条河,如果一个县城没有一条母亲河的话,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于是,这条叫做三清河的“小溪”,也就成了石木县的母亲河。
用赵山河的话来说。
如果三清河也能算母亲河的话,那这个母亲一定没什么奶水,石木县的老百姓,难怪一个个营养不良,始终富裕不起来。
过了桥。
就是赵山河家所在的吉里村了。
村子不算大。
主要的产业就是种地。
不过并不是种水稻,而是种茶叶。
毕竟吉里村有一座吉里山穿城而过。
也算是背山面水的风水宝地了。
赵山河的父亲叫赵及礼,母亲叫魏娟。
从他记事开始,父母就是农民,守着一片山头一辈子,虽然没赚什么钱,也算是供养出了他跟妹妹赵星辰两个大学生了。
他跟高畅离婚的事情。
父母并没有反对。
一直都是这样,只要是赵山河做的决定,他们都是无条件支持的。
想来也是有些愧疚的,进入仕途三年了,本以为祖坟都冒烟了,没想到,三年时间还是一事无成,村里的大多数人都盖起新房了,而他家,还是一个小平层。
也是自己没用。
荣升科长,可是一个好消息。
赵山河请假,不光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他也想把这个消息,尽早地告诉父母亲。
让他们也能乐呵乐呵。
想到这里,赵山河从三轮车上下来,就加急了脚步。
可是刚到村口。
就远远看到自己的家门口。
停着两辆轿车。
在摩托车还不普及的年代。
两辆轿车,可是很豪华的阵容了。
有几个邻居,站在门口端着饭碗,一边吃饭,也是一边对着他家指指点点的。
赵山河心里一紧。
难道出事了?
他也顾不上跟邻居打招呼了,朝着家里小跑了起来。
这两辆车成色很新,而且,最前面的一辆,还是一辆尼桑天籁。
在那个时代,这种车,可是大人物的专座。
门口,站着两个年轻人,穿着黑色的西装,目光机灵地左右张望着,这么热的天气,三十多度,还穿这么厚实,也不怕捂出痱子来。
赵山河知道。
自己家是三代贫农,就是把祖坟给掘了,也不可能跟这样的大人物是有交集的。
不是来找父亲的,难道是来找自己的?
他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安监局门口碰到的那几个里凛了一下。
上门了?
双腿突然有些酸软。
不知道是刚才撞的,还是吓软的。
“你不能进去!”
硬着头皮刚要进去,门口的两个黑西装就把他给拦住了。
“笑话,这是我家,我不能进去?”
赵山河大着胆子问道。
两个黑西装对视了一眼,另外一个人朝着他点了点头。
那个黑西装才把拦住赵山河的手给放了下来。
走进堂屋。
赵山河就愣住了。
屋子里有四个人。
坐在八仙桌首座的,是自己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父亲,此时面容严肃,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很气愤的样子。
而母亲坐在父亲的右手侧,早已哭得不像样子了。
母亲的对面,坐着一个白色衬衫短袖的中年人,约莫五十出头的样子,头发有些花白掺杂其中,不过看起来很有气质,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跟外面黑西装一样的年轻人,双手交叉放于腹前,面色严峻,目光坚毅。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女人家家的,烦不烦?”
赵及礼对着母亲魏娟大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