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余家别墅。
院内和大厅灯火通明,来宾笑意颜颜,逢迎着傅家和余家。
“老余,你可有福气了,女儿这么优秀,现在女婿也这么优秀。”
“是啊,傅少不仅仪表人才,能力和令媛也是不相上下。”
“老傅,你这是白得了这么好一个好媳妇啊!美国留学,有文化有能力。”
宴会长桌旁,一些贵妇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傅公子前几天不还在拍卖会上千金一掷为红颜,现在转身和余大小姐订婚了,还挺可笑的。”
“可笑什么,我女儿圈子里都说,傅言之根本不喜欢余知鸢,只是拿她当余大小姐的替身。”
“那还挺惨的。”
“果然是年轻人啊!变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我听说是因为这余二小姐出轨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余知鸢款款出现,一袭黑白拼接复古连衣裙,莹润的耳垂上戴着一对红色桃形玛瑙耳坠。
余知鸢可能本来就属于小仙女那种类型的,即使骨相清冷,看起来也没有任何攻击性。
美得不可方物。
几位贵妇见她来了,立刻停止私语。
余启宏把她叫到身边,不由分说地让她认识了一些商场的老总。
余知鸢本就讨厌商场上的那一套,看着这一张张不怀好意的脸,全程都没露出一个笑。
余启宏见她这样,给现任余夫人范晴仪使了个眼色。
范晴仪立刻会意,笑着和众人抱歉,随即打着余知鸢去了别墅二楼。
和余沅昔站在一起的傅言之看到余知鸢上楼的声音,黑眸眯了眯,收紧了正在握着酒杯的手。
“言之哥哥,怎么了?”余沅昔见他脸色不好,关切地问。
傅言之脸色恢复如常。
“没什么。”
“那就好,不舒服的话就去休息,只要结婚那天你在场就行。”余沅昔善解人意地说。
听到这话,傅言之想到她这些年一个人在国外肯定吃了很多苦,不由得心疼起来。
——
二楼走廊。
范晴仪严肃地看着余知鸢,脸上妆容精致,已经完全从几十年前的普通妇女变成了现在的贵妇人。
“知知,今天是你姐姐的婚前宴,你姐姐昨天还在说你没资源,让你趁着这个时间多认识些人,你今天怎么这个态度?”
声音里语重心长,听起来完全是为余知鸢好。
余知鸢掀眸看了一眼她,寂静片刻,说:
“阿姨,我也没说我想要资源啊!”
范晴仪被噎了一下,尖锐的目光看着余知鸢。
和她母亲一个样,看似柔弱,骨头却硬。
余知鸢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闪躲,不卑不亢。
范晴仪没说话,独自下楼。
余知鸢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一声。
不过又是和爸爸告状说她不服管教,不尊重她这个继母,然后爸爸就会批评她一顿,让她和阿姨道歉。
余知鸢有时候是真想不明白,每次都是这一招,不累吗?
——
一辆黑色的商务迈巴赫在黑暗中疾驰。
谢怀与在后座闭目养神,浓密的睫毛在眼睛处洒下了一片阴影,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男人脱了西装外套,黑色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了一小片精致白皙的锁骨。
忽然,副驾驶的沈漾让司机放慢了车速,侧头看向后座的男人。
“谢先生,余小姐在路边。”
沈漾想着,余小姐在谢先生这里应该是特殊的。
况且外面还在飘雪,余小姐......
“停车,让她上来。”谢怀与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那抹俏丽的身影上。
路边,余知鸢搓了搓脸,寒风逆脸扑来,即使有围巾遮挡,也毫不留情地钻进了衣服里。
余知鸢拢了拢大衣,拿出手机看了看助理的位置。
远着呢。
她实在受不了宴会上那些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索性直接离开了。
用打车软件叫了辆车,等了好久都没来,余知鸢无奈,只好又给李清麦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接。
余知鸢把手机揣在兜里,两只红红的柔手捂在同样泛红的双颊上。
京城的天气果然“美丽冻人。”
忽然,一辆打着远光灯的车经过,经过她的时候放慢了车速。
余知鸢转头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继续走。
豪车在余知鸢前方五六米的地方停下,一个男人从副驾驶上下来,手里撑着一把黑伞走向她这里。
“余小姐,谢先生说可以捎你一段。”沈漾把伞撑在余知鸢上方。
余知鸢点点头,垂眸看着自己的雪地靴,鞋底在地上运动了几下。
此刻,谢怀与手肘靠在扶手上,黑眸微眯,看着外面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人,不着痕迹地在沈漾身上落下了一记近乎冷漠的眼神。
握着伞柄的沈漾莫名觉得后颈发冷,缩了缩脖子,没在意。
车门打开又合上,黑色豪车在黑暗中重新发动油门。
余知鸢坐在柔软的皮革座椅里,精致小巧的鼻尖上面还带着被外面冷空气冻出的红晕。
两只柔手乖乖地攥着大衣衣摆,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一双桃花眼弯弯。
“谢先生,谢谢你捎我回家。”
小姑娘的声音又软又甜,外面明明刮得是寒风,谢七爷却觉得春天来了。
不然怎么解释对面的小仙子?
谢怀与“嗯”了声,侧头转向窗外。
黑色的车窗上倒映着余知鸢有些微红的脸蛋,草绿色的围巾遮住了精致的下巴,在车厢暖光的照映下,显得一张小脸倒没有那么清冷了。
余知鸢听到这“嗯”,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视线转向窗外,余知鸢本想给助理打个电话让她别来余家别墅了。
但是手机没电了。
犹豫了几分钟,余知鸢看向副驾驶的沈漾,刚试图说点什么,眼前就伸过来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已经解锁的黑色手机。
白配黑,绝对的视觉冲击。
这是一双适合收藏的手。
“用我的。”
谢怀与声色清冷,精致的眉眼清隽深沉,黑眸中透露着漫不经心。
余知鸢是听说过谢先生的,谢家家主死后,继承人谢怀与用了短短一个月,清空了谢家明里暗里所有的叛徒和障碍。
在谢家拿到了绝对的霸主地位,手段之狠厉,作风之暴戾。
越想越害怕,余知鸢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两只手接过那部黑色手机。
谢先生不…不会让她用命换这一分钟的通话时间吧?
余知鸢一紧张,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发抖。
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捧到谢怀与面前,试探性开口:“谢…谢先生,我不打了。”
害怕得都不敢正眼看他了,目光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