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夫君亲手做成人彘是什么感觉?
江云暖知道。
“疼吗?”
此时此刻,她没了双手双脚,被人塞进一个满是脏水的罐子里。
一身衣着尊贵无双的女人就站在她面前,见她不出声,脸上露出恶狠狠的表情。
“江云暖,我最后问你一次,曾经戴在你脖子上的那块玉佩去哪儿了?”
江云暖一双眼睛只剩下了一个黑漆漆的血洞,为了方便审问她,对方好心给她留下了耳朵和舌头。
纵使变成如此,江云暖说出的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当初我所有的一切,不都已经还给你了吗?”
身份,家人,包括新婚夫君……
当年她刚刚成婚,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结果一个消息令她如坠炼狱。
原来她并非尚书府真正的千金,她只是被人抱错的假千金……
江家将她逐出家门,夫家把她贬妻为妾,重娶真千金江云兰入府,令她这些年在府中度日如年,受尽各种践踏羞辱……
“还不够!”
江云兰焦急追问:“我还差那块玉佩,你将玉佩给我,我这次就饶了你……”
江云兰眼神之中满是贪婪的光芒,藏也藏不住。
她直接将一把虫子丢进污水之中,水蛭钻进江云暖的血肉,蚕食她的身体。
疼痛让她浑身颤抖,江云暖却咬着唇一声不吭。
血不断从江云暖口中流出,她很是虚弱问道:“你和林玄烨他……将我变成这副模样,就是想要问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玉佩下落?”
江云兰呼吸略显急促,“那玉佩本就是属于我的,我拿回来不应该吗?”
江云暖哪里会相信她这种鬼话,那玉佩她从小就戴在身上,是那个从小到大对她一直态度冰冷的母亲,在她周岁宴上,送给她的唯一礼物……
她当成宝贝一样,别人碰都不给碰。
后来,江云暖不舍得将那块玉佩给别人,她又不想让人看到她身上依旧戴着江家给的东西,就被她偷偷埋了起来。
至于埋在哪里,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江云暖快要痛死了,可是想到江云兰的急切,突然有点儿想笑。
“那玉佩啊,我早就丢了,你这辈子也得不到……”
江云兰看出江云暖在说谎。
她对那块玉佩可是宝贝的很,怎么可能丢,一定是她藏起来了!
若不是最近知晓了一件事,她绝对想不到那块她从来没有在意过的,挂在江云暖脖子上的破玉佩那般重要,甚至能够引发一场战争!
江云兰见她死活不说,心里也是气的发狠,她忽然冷笑了一声道:“江云暖,江夫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她亲生的,她怕被人知道自己因为去偷男人将孩子弄丢了,所以就把你给你捡了回来……”
江云暖原本疼到麻木的心,这一刻再次感觉到了痛楚。
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不管她如何努力讨好,母亲都不曾正眼看过她。
像是要看着江云暖以最痛苦的姿态去死,江云兰报复性的继续道:“江家那个孩子是被我父母偷走的,本来看她家富贵想讹诈一些银子的,却没想到那女娃那么娇贵,到手没两天就死了,后来我父母走投无路,给我弄了一个和那女孩儿一模一样的胎记,就将我送来认亲……”
江云暖唇角的血越来越多……
“在你成亲之前,我就已经和侯爷有了夫妻之实,侯爷自然要宠我为妻……”
“当初我怀孕其实是假的,只是想要侯爷尽早将我接入府中,真为难你为了给小产的我补身体,放了半身血哈哈哈……”
“你那个养父明知道我才是她亲生的,却还处处与我作对,依旧想要暗中帮你,所以我就偷偷下读,把他给读死了……”
江云暖声音像是泣了血……
“江云兰,我要杀了你!”
脚步声由远及近。
外面走进来一道身影,温润优雅的男人很是嫌弃的看了地上的江云暖一眼。
“问出来了吗?”
江云兰一脸妩媚的凑了过去,“她嘴太硬,实在问不出来……”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江云暖疯狂挣扎着扭动身体。
她恨,她好恨!
曾经的林玄烨,为了追求身为尚书府千金的她,说尽了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年纪尚小,单纯至极的她相信了这个京城之中人人称赞的‘好男人’。
怎料,在自己身份曝光之后,他翻脸无情,贬妻为妾,甚至对她拳脚相加,肆意打骂,把她当成泄愤的工具……
安阳侯抬眸,看着烂泥一样的江云暖没有丝毫怜悯,“既然你不说,那也别怪本侯无情……来人,将她处理掉,拖出来喂狗!”
杂乱脚步声向着她走过来。
江云暖知道,她要死了……
可突然间!
“侯爷,有人杀进来了!”
那慌张杂乱的声音在江云暖一片漆黑的世界之中异常清晰。
混杂着腥臭味道的鲜血冲入鼻腔,江云暖听到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那熟悉之人发出的声音分外悦耳,让江云暖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没想到她有生之年,还能亲耳听到那两人遭到报应!
忽然间,脸上多了一点儿温热的触感。
她身体一空,被人从满是蛆虫的坛子里,小心翼翼的抱了出来。
一道声音在她耳畔传来。
男人沙哑着嗓音道:“阿暖,不要睡,本王带你去找御医……”
传闻渝亲王面若罗刹,性格暴虐,手染鲜血无数。
曾经渝亲王提亲江家一事在京城之内掀起轩然大波。
所有人都劝她赶紧找个人嫁了,避开那个暴虐之人的纠缠。
她因为害怕,最终选择了嫁给仪表堂堂,看上去温柔俊美的林玄烨……
可这个外表最凶悍的人,却是如今对她来说,这世间最温柔的人。
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江云暖做错了事,她这辈子辜负了一个人。
她空洞的双眼流淌出血色,江云暖对着在她前方的男人道:“萧时渝,对……不起……”
怀中人的身体一点点的冰冷下来。
萧时渝抱紧怀中没了丝毫生息的血人儿。
纵使他违背皇命私自回京,也终究是来晚了一步……
为保住阿暖性命,这些年他一直都在为太子等人卖命,却未曾想战争刚刚结束,对方就对阿暖下了杀手。
还使用如此残忍的方式!
旧伤未愈,便快马加鞭连夜纵马,又只身杀入侯府的他,身体此时也快到了极限。
他抱着江云暖的尸体跪倒在地。
他眼眸猩红,充斥着无边暴戾,却对着怀中女子温柔道:“早知今日,哪怕不顾你的意愿,与全天下人做对,本王也要将你夺到手!”
可当初的他不敢。
他活不到三十岁,给不了江云暖一辈子的幸福。
那次提亲已经用出了他唯一一次勇气。
萧时渝手撑着地面,重新站起身,一双血红双眸看向破旧柴房的窗外,随后缓缓迈动向着门外走去。
在他身后的地面上,长长的一串血脚印像是搭建了一条幽冥路……
江云暖死的那一日,北萧国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整个安阳侯府被人屠戮,血水染红地面,顺着门缝淌到了外面的大街上,大火烧了一天开心玩具,里面再没人走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