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白微瑕其实睡得不太安稳,可能白天见到白琅珏,前世的那些记忆就化作梦里刺向自己的刀。
折磨的她够呛,半夜醒来将白天喝的粥都吐了出来。
最后春桃在一旁陪着折腾到后半夜,她才勉强睡着。
然而天蒙蒙亮的时候,芳华园里就好吵,她勉强抬了抬眼皮叫春桃去外面看看什么情况,自己就像是离水的鱼,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少爷你不能进去……姑娘还在睡……”
“滚开!”
“啊!”
白微瑕勉强撑起身体,“春桃……”
闺房的门被一脚踹开,嘈杂的脚步声纷纷而至,窄小的房间顿时挤进来不知道多少人,有婢女,也有家丁。
白琅珏在拥趸下大步进来。
“白琅珏……咳咳,你来做什么?”见到他白微瑕觉得自己胃里更是泛酸水。
白琅珏看到白微瑕那苍白的脸色,恶劣地笑笑,随后挥手下令:“套上衣服,绑起带走!”
白琅珏带来的人分工很明确。
家丁负责控制她,婢女给她穿衣服。
她身上只穿了件中衣,家丁压着她的手脚,婢女磨刀霍霍,有点体面,但不多。
“你们别碰姑娘!”
一个身影扑到白微瑕的身上,强行阻隔开白微瑕和他们。
是春桃。
她牢牢挡在了白微瑕的身前,撑起勇气道:“少爷,姑娘好歹也是您姐姐,您怎么可以这样羞辱她!”
“身子骨还挺硬,刚刚那一脚都没把你踢晕。”白琅珏冷笑说完,突然上前一手扯住春桃的头发。
春桃发出惨叫,被白琅珏大力拖下床,娇小的身子狠狠摔在地上。
“白琅珏!”白微瑕撑住身体想要从窗尚爬起来,“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别动春桃……咳咳。”
“别着急,现在就动你。”
白琅珏看向家丁指着白微瑕:“衣服不用穿了,直接绑起来带走。”
春桃挣扎着起来冲向家丁,却被几个婢女按住了手脚,堵上了嘴。
绳子勒进衣服的褶皱,摩挲着身上的伤口,白微瑕疼得一哆嗦,都没叫苦就让家丁从床榻上拖了下来。
白微瑕以一个屈辱的姿势趴在地上,勉强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白琅珏。
“敬酒你不愿意吃,那你就只能吃罚酒了。”
白琅珏心里有几分畅快,拍了拍她的脸,“到了长公主那,闭上你的嘴,乖乖给琼瑶替罪。不然……你那个小婢女,我肯定会扒了她的皮。”
果然白琅珏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居然猖狂到直接闯进芳华园。
而就是这个时候,外面有个家丁走进来。
“不好了少爷,子沉少爷正往这边来。”
白子沉?
就在白微瑕思索着如何脱身,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她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怎么会来找自己?
白琅珏烦躁地道:“这个冒牌货突然跑过来做什么,真烦,别坏了我的事。”
“那小的出去打发了他。”
“慢着,芳华园里就两个婢女,府里的人都认识,你去肯定会露馅。”
白琅珏虽然冲动,但还不蠢。
他指挥人把白微瑕嘴堵上,转头在屋中巡视了一番,走到被婢女控制的春桃面前,踢了她一脚:“滚出去打发白子沉走,记住,你要是敢多说一句话,我马上在你主子脸上开一刀。”
这话明显是吓唬春桃的,但也够用。
春桃流着泪连忙点头。
……
“公子,这芳华园和我们兰园还真是烂的各有千秋。”
芳华园坐落在白家第二偏僻的位置,一路走过去能明显看到府中景色从优美变得荒芜,手下跟在白子沉的身边,吐槽了一句。
白家中,地位最低的两个人,白子沉和白微瑕可以说是不分伯仲了。
“这白家对自己亲生女儿也真够狠的。公子,人家白家自己都对长女不上心,我们跑过来做什么?”
白子沉淡然道:“她既然送了披风过来,我们当然是要回礼的。”
“哦……回礼……”手下拉长了音,似乎有点不以为意。
想到手上拿着的东西,手下就觉得牙酸,就是一件破披风,有必要回这么好的礼吗?
但是公子的命令,他怎么敢有一点质疑?
敲了敲芳华园的门。
但是半响都没动静。
手下又敲了几下,才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然后门就从里面被打开,露出春桃小心翼翼的脸。
“子沉少爷。”
春桃姿态僵硬地行礼。
“你们家姑娘现在醒了吗,公子听说大姑娘昨日旧伤复发特意过来探望。上次大姑娘送了披风,这是我们公子准备的回礼。”
手下将提的礼品塞到春桃的手上,结果春桃的手一抖,礼品直接掉在地上。
春桃慌得立刻跪下把礼品捡起来,颤着声道:“抱歉奴婢没拿稳。姑娘现在还在休息,要不子沉少爷过些时辰再来吧。”
“是么,既然不方便,那就下次再探望吧。”
手下点头,回头看向站在台阶下的白子沉高声道:“公子,大姑娘还没醒,我们回去吧。”
白子沉想起白微瑕身上的伤微微颔首。
算了,有他的药,反正都死不了。
手下一个箭步冲下台阶,与白子沉并肩准备离开。
屋檐下的春桃看着白子沉的背影,手里的礼品如同千斤重,眼看着他越来越远,她浑身如同失力般跌坐在地上。
而这时,芳华园内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盖过了她的动静。
面前的两个人脚步一顿。
屋内凳子虽然被家丁及时按住,但仍然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而在凳子旁,就是白微瑕的脚。
刚刚就是白微瑕趁着白琅珏不注意故意踹倒了凳子。
白琅珏气急败坏地上前掐住白微瑕的脸,“好啊你,给我玩这样的把戏。”
芳华园门外,白子沉回头看去,才发现春桃一脸惨白。
春桃什么都不清楚,只知道姑娘还在里面,不晓得要被白琅珏怎么折磨,而且马上还将被带去长公主府。
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连滚带爬地从台阶上下来,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拉住了白子沉的衣角。
头不停地磕在地上,她苦苦哀求:“求子沉少爷,救我姑娘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