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南笙怀孕了。
昏倒后查出来的。
正好一个月。
她躺在病窗尚,面色苍白的听着医生嘱托。
傅家老夫人也在一旁听着,时不时问医生几句。
门敞着一个角,傅老爷子教训傅墨言的声音洪亮,隐约听见拐杖敲地的声音。
“你出息了!上门恐吓人家姑娘,我平常就是这么教你的?!”
“小笙肚子里怀了孩子,要是被你吓出事了,你对得起她和孩子吗?!”
傅墨言:“……”
医生离开后,傅家老太太慈和开口:“小笙呀,医生说肚子里的宝宝很好,不用担心。”
“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着身体。”
“医生说你体弱,轻易不能动气,你要是对那臭小子不满意,你告诉奶奶,奶奶让人教训他!”
“他今天是脑子抽了,吓着你了,你千万别害怕呀!”
南笙气韵温雅古典,黑发乌眸,眉眼如画,肤白如雪。
就这样脆弱无力的躺靠在窗尚,看得让人心生怜爱。
听了老太太的话,只是虚弱地笑笑,没有说话。
傅墨言跟在老爷子身后进来,脸色黑沉一片,显然是刚刚教训的不轻。
老夫人手上的拐杖轻敲地面,“还不过来给小笙好好道歉?”
“道歉?!”
傅墨言眼底藏着怒意,低沉着嗓音道:“奶奶, 那天的事情还没说清楚,谁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
南笙眼眸一垂,唇角笑意消失。
老夫人已经一棍子敲过去了,“你个混小子,给我闭嘴!”
“孩子正好一个月,不是你的是谁的?你这么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
手臂粗的拐杖落在傅墨言身上,疼的他眉头一跳。
老夫人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你要是想气死我就直说!”
“给我立刻道歉!”
南笙以为以傅二爷的性子,一定会拂袖而去的。
谁知道傅墨言捏了捏拳头,沉默半响,吐字如金:“抱歉!”
只是眼神阴恻恻的,像是要把南笙五马分尸。
傅老夫人听到这句道歉,面色总算缓和些了。
她笑盈盈的看着南笙:“小笙呀,孩子已经怀上了,你们的婚事是不是要提前了?
还按照原来的安排,对你的和孩子的名声都不好。”
真要半年后结婚,南笙就得挺着肚子办婚礼。
到时候流言蜚语满天飞,对两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奶奶,我想一个人静静,结婚的事,我还需要和家里商量。”
即便是病恹恹的躺在窗尚,南笙那一身古典娴雅的气韵,还是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傅家二老当初就是看上南笙温柔貌美,聪慧大气,一看就是个能过日子的贤惠妻子,才主动和南家提的亲。
现在南笙又怀孕了,傅老太太对她简直不能太满意了。
傅老夫人亲切摸着她的手,连连点头:“对对对!确实要和家里商量。你先一个人休息,我回去让张妈给你炖个汤去。”
傅老太太怕傅墨言嘴贱,说出什么话气着南笙,起身就是把他一顿赶。
“赶紧出去,别杵在这里吓人!小笙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谁都不许来打扰她!”
傅墨言要开口说话,被老夫人一瞪,干脆闭上了嘴,利索的转身离开。
病房门关上,南笙头疼的捂着脑袋。
破事太多,一桩接着一桩,她也有些猝不及防。
其实她也察觉了那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劲,早安排人特意调查,今天才找到那晚的视频。
正在琢磨着,傅墨言就带着林媚过来给她定罪。
罪名南笙肯定是不会认的。
她就算要算计人,也不会用这种蠢办法。
就是傅墨言竟然相信了林媚的一面之词?
这让她有些担忧未来孩子的智商。
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南笙的心情莫名就低沉了下去。
“喂,妈。”
“小笙,我听说你怀孕了!”
陈蕾话音里的激动难以掩盖,“孩子几个月了?大概什么时候生?要不……我去看你?”
南笙不知道是谁把消息透露给远在澳洲的陈蕾的。
她无奈的按着太阳穴,“妈,你今天的药吃了吗?”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陈蕾得的是精神类疾病,会随时随地发疯,有时连南笙这个亲女儿都不认识,有时又像个正常人。
三年前,南笙把她送到澳洲疗养,可她的情况并没有好转的迹象,反倒活的越来越偏执了。
南笙并不意外,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妈,医生说你最近情况好多了,你自己觉得呢?”
陈蕾声音里的激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沙哑沉冷,“小笙,我觉得我不好,很不好。”
“我最近经常梦见你爸……”
南笙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无力道:“妈,你想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吧。”
“我想看到你结婚生子。”
“结完婚后带你的丈夫和孩子来澳洲看我一眼,我就死而无憾了。”
“我想在死之前看到你人生圆满,就算是假象,我也能安心闭眼了。”
一股浓浓的窒息感缠绕着南笙,“所以在你眼里,结婚生子就是圆满?即便我的丈夫是个陌生人,即便我的孩子也不是因为期盼而出生的?”
“是!”陈蕾的声音带着阴冷和执拗。
南笙眼底冰冷一片,“你是准备让我走上你的老路?让我的孩子重复我的人生?”
陈蕾颤颤巍巍道:“小笙,你是在怪妈妈吗?”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
没过一会儿,一阵嘈杂声响起。
看护她的护士赶忙打电话道:“南小姐,不好了,陈夫人跳楼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