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杨山心中那股气憋得难受,想要全部宣泄出来,毫不留情面地嘲讽说,“纪少爷,你现在就跟条丧家之犬没差别,有多少人愿意帮你渡过这次的难关呢?”
“我好心想要跟你合作,没想到你还不领情。”
纪燃眉梢微蹙,没有说话,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毕竟遇到这种稀奇古怪又恶心人的操作实在是太多。
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以往遇到那些看到他脸色冰冷都还会忌惮着纪氏的存在不会再多言,哪怕现如今之间的关系早就如同一盘散沙,强弩之末。
可眼前的杨山似乎却跟个没脑子似的,继续说,“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纪少爷给我道歉。”
道歉?
听到这话纪燃眼眸平静如水。
“不道歉的话也行,我也不逼迫人....”杨山眼珠子转动,“把这杯红酒喝了就行。”
说着就将手上的那杯宛如红玛瑙般猩红的红酒递给纪燃,“纪少爷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
闻言,纪燃的视线落在那递过来的高脚杯,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
谁知道这杯酒到底有没有下药呢。
特别是在久巴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抱歉,”他说,“我不喜欢这种红酒。”
纪燃不欲同杨山继续没必要的周旋,转身便离开。
他不想在这种公众场合跟对方吵起来,希望人能够识相的不再过多的纠缠。
可惜,杨山再一次地拦下他,纪燃的耐心告罄,脾气实在是控制不住。
“纪少爷都这个时候还在装呢?”杨山二话不说就把手上的红酒泼在纪燃的身上。
冷声地说道,“我杨山再穷还是能够给你几亿,只要你跟我去包厢换衣服,乖乖地岔开腿......”
话落,只听“嘭”的一声————
声音格外响亮,惹得久巴周围不少的人停住脚步望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包括二楼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情?”白秋宇挑眉望向前方。
这家久巴是他的场子,谁敢在这里闹事?
“不知道。”旁边的男人冷峻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情绪,丝毫并不感兴趣。
白秋宇旁边的助理眼尖认出了纪燃的身份,说道,“白总,那是纪氏集团的纪燃。”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淡漠表情的男人眼皮轻颤,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纪燃?”白秋宇刚回国没多久,对于国内大大小小公司的事情略有了解,“跟前些日子飞机失事的纪鸣远什么关系?”
“是纪董的儿子。”
白秋宇挑眉,“我知道了。”
他们刚下宴会没多久,说来久巴小酌一杯。
没想到就遇到这种事。
“蔺总,”白秋宇说,“那我先下去看看。”
况且按照对方那冷漠淡然的性格,估计也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谁知————
蔺臣川嗓音低沉,“如果方便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闻言,白秋宇瞥了眼对方,点头,“行。”
对方都不嫌麻烦并提出来一同过去,他自然也不能过多强硬不允许。
另一边。
纪燃低垂着眼眸,目光落在身上那衬衫一片红色痕迹的污渍,又落在手边提着的纸袋。
原本干净的白西装被溅上一大块红酒。
眼底的漠然稍纵即逝,化作愤怒又冷冰冰。
对面的杨山还在污言秽语意淫他,没有半点犹豫,拿过别人的酒杯二话不说就往对方那脑袋上砸去。
“嘭———”
发出剧烈的声响。
杨山被砸得整个人两眼冒星星,短暂性耳鸣,瘦小干瘪的身体摇摇欲坠。
冒着泡的黄色液体混杂着粘稠的鲜血顺着脑门流下来。
疼痛感让他回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旁边的人们见状都忍不住多看了纪燃两眼。
果然......
哪怕现在对方身处于绝境当中,依旧恣意张扬,甚至脾气都未曾减少。
“.......”杨山惊慌,“流血了!”
纪燃面无表情。
砸完的瞬间心中舒服了不少。
唯一的难处就是,白色西装是宋明瑾的。
可现如今却被弄脏,也不知道干洗的话能不能将污渍彻底洗掉。
“你居然敢砸我!”杨山发出爆鸣的怒吼声。
“砸你又怎么了?”纪燃勾唇,“就算我再落魄,也轮不到你这种下三滥的货色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杨山想不到纪燃的脾气这么火爆,气得乱咬,“什么耀武扬威,明明就是你缺钱想要找我包养你!我拒绝后你恼羞成怒!”
“不好意思,”纪燃冷笑,“我不喜欢男的。”
“就算我真的需要找人包养,要找也是富婆,而不是你......”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
他撩起眼皮时,视线落在正前方,在看到那张冷峻的脸时,瞳孔骤缩,浑身血液凝固。
两人的目光于空中对视。
周围的一切包括人、声音都如同消失般。
尘封已久的名字在这一刻于纪燃的心尖滚了滚,他嗓子有些发紧。
蔺臣川。
对方脸色冷漠淡然,目光稍作停顿在他身上一秒又挪开。
那双深邃的眼睛在很久很久以前,望向他时带着浓烈的情意,可此刻余下的只有冰冷寒意以及把他当做陌生人般的淡漠。
实在是令人感到难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蔺臣川是燕城的人,家族、公司发展都是在那边,为何时隔多年会回到临城呢?
可这些问题对方不会回答并告知他。
甚至就算这次在酒宴上碰到,两人之间也不再会有任何的瓜葛。
也不知道刚刚他说的那些话....蔺臣川听到了吗?
不过听没听到都没什么关系。
毕竟......他们两个早就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