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岑妙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行李箱角落里放着一个每次出行必带的探测仪。
岑妙用探测仪在房间认真扫了一番,结果探测仪刚靠近电视下边插座的位置。
“滴滴滴……”就开始疯狂报警。
岑妙打开红外线模式,果然看到插座里面有一个摄像头,摄像头正对着床,还能看到信号灯一直在闪烁。
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尚刚折腾出来的几件衣服和化妆品,深呼吸闭了闭眼睛安慰自己:人生处处是惊喜。
她先给酒店前台打了个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前台态度竟然不太友好。
挂了电话,她又拨了“110”。
她出行住的酒店一般都不差,都是选当地的特色酒店或者最贵的住,这家酒店在当地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岑妙刚拍下视频做证据后,就听到门外有人敲了敲门。
......
另一边的仿古步行街上热闹非凡,烧烤、串串火锅,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吃摊摆满整条街。
美食琳琅满目,油呲啦呲啦的声音和挂着白毛巾费力吆喝的小摊老板是每个安逸小城市不可或缺的烟火气。
程佑送完人去步行街吃饭,这家烧烤店开了都有十多年了。
以前他们念书那会儿就经常来,现在都快而立之年了,还是在这吃。
熬的老板都从自己换成儿子了,他们这群人还是跟过去一样,没什么出息地守在这。
烧烤店生意很火,门口摆几十张桌有时候都不够坐,要是遇上节假日跟周末,就感觉全“村儿”的人都奔这家店来了,站都没地方站。
老板跟程佑他们几个是老交情,不管什么时候都给他们留着位置。
程佑到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一张大圆桌上堆满了烧烤签、纸巾和毛豆皮儿。
挨着程佑坐的一个男人名叫石宏朗,人送外号“屎壳郎”。
因为头大,也被兄弟们亲切地称为“大头”或者“老大。”
他就近拉住一个服务员说:“让老杨加几个串儿,再烤几盘菜。”
服务员是个年轻后生,忙的满头大汗问:“什么菜?”
大头说:“随便,程哥不挑。”
服务员应了一声,刚走过几个桌子,就听到大头又扯着大嗓门喊:“小王,给你程哥烤盘韭菜。”
周围一圈人突然开始爆笑,一个中年男人隔空喊话:“韭菜没用,得加腰子跟生蚝。”
话一出口,笑声更轰轰烈烈了。
大头抱拳跟那中年男人作揖,一副:“还是大哥懂,受教了受教了。”
程佑从下午到现在一口饭没吃,现在饿的什么都顾不上。况且他这些朋友没一个正经人,他也习惯了,低着头继续剥毛豆。
大头问他:“你最近很忙?”
程佑只简短地回了两个字:“不忙。”
桌上男的女的都有,一个女性朋友问:“程哥,你刚才去接谁了?”
“一个朋友。”
其他几个人吃的差不多了,横七竖八地歪在椅子上聊天,坐没坐相,要是长得再凶点可能女生晚上出来吃烧烤都得躲着他们走。
大头侧坐着,一只脚踩在程佑坐的那张塑料凳的一条横杠上,好奇地问:“男的女的?”
程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目光从他眼睛溜到他的脚。
程佑天生长着一张薄情寡义又自带气场的脸,扫人一眼都像是在放冷箭。
半晌才说:“女的。”
“呦......”
大头憨笑两声,压根没当真。
他刚讪讪地收了脚,手机突然响了,他站起来接了个电话。
“在哪?”
“好,我过去.....”
挂了电话,大头说:“你们吃着,我先走了。”
一小弟故意揶揄:“石警官又要出警啊?去哪?”
大头从桌上抓起一个用过的纸团,直接扔过去骂了句:“滚蛋......”
接着又说,“雅阁酒店。”
有人脱口一声:“卧槽......”
烤串还没好,服务员先给他们加了五个啤酒。
程佑拿起一瓶酒正往一次性杯子里倒,手突然顿了一下。
歪斜的啤酒口只溢出几滴泡沫,他抓着啤酒瓶放在桌上,转头冲大头的背影问:“那边怎么了?”
大头没反应过来,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才回过头说:“哦,有人在酒店发现了摄像头。”
步行街吵吵闹闹,程佑只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大头掏出五百块钱要结账,结果被人直接推了回去。
这些人都没打算再让他掏钱,以前他们都没什么正经营生,大头带着他们一块混。
虽然这么多年了也没混出个人样儿来,但大头这人重义气,总是隔三差五地请他们吃饭,每次吃饭也都是他掏钱。
一哥们儿说:“老大,我们现在有钱,你一个月领那仨瓜俩枣够吃几顿烧烤。”
听闻,大头看了一眼程佑,然后板着脸走过去劈头盖脸给那男的一顿打:“什么意思?挣了几个臭钱,眼睛就长头顶上看不起我了?”
又给了他一耳光,一字一句说:“你......是不是......欠抽?”
那哥们儿抱着头说:“我错了。”
“错了没?”
“错了。”
“谁是你老大?”
“你。”
大头心满意足地说:“这还差不多。”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拿出自己辅警的派头叮嘱他们几个:“喝酒不开车啊,最近酒驾查的很严。”
刚才挨了打的那哥们儿说:“老大,我们喝酒从来不开车。”
大头两步又迈了回来,又在他脑袋上一顿打:“去年,是谁他妈酒驾骑摩托车摔草垛子里去了。”
“不是你吗.......啊?”
那哥们儿求饶:“我错了,真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酒后开车晃悠悠,老婆孩子心忧忧’。咱县里走两步就能看到的标语,我记着呢。”
大头又给了他一耳光:“那是给你贴的吗?你他妈有老婆孩子吗?”
程佑在旁边坐着,他没再喝酒,吃了两个冷串,边吃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