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又不回来?!
逆子!当真是逆子!!“
暴怒的岩磊,正在前厅暴走,
自搬到宣城来,岩磊感觉自己的气,就没顺过,
岩氏上前安抚,“老爷,别动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不动气?怎能不动气?老夫也没期待着那孽畜,
能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成就,已过弱冠三年有余,
老夫不过想要他娶个妻,生几个孙子,还成奢求了?”
没姑娘愿意嫁,是一回事,如今,有姑娘说愿意嫁给他,
偏偏这厮,还硬生生要把人吓走,偏偏还不是头一回这般做了。
“老爷,你也知道,濯儿在京城,是有心上人的,可是..”
甩了一把袖子,岩磊咳嗽了两声,
“这孽畜,哪有那么大的脸?不就废双腿,连带着自己的未婚妻也没了?
这点小挫折,就受不住了?
他哪里有我岩磊,当年半分样子?“
岩氏听着岩磊的话,似是,他把所有的错,
都堆在了自己身上,一下子也扯了脸,
“是是是,濯儿不是你的种,是我自个儿跟石头生的,不关你岩磊的事,
你要是那么能,在这里骂,还不如,趁现在出去再生一个。”
岩氏说完,堆了一肚子的火,转身就走。
岩磊也知道,自己说错话,赶忙拉住了岩氏的手,上前赔罪道,
“夫人,为夫知道错了,是为夫说错话了,
还请夫人原谅,夫人消消气。”
岩磊扶着岩氏,在椅子上坐下,
他当初是个连饭也吃不起的,若不是,遇上了岩氏,
恐一世,难登高堂,岩氏的恩情,岩磊是一直记挂在心底的。
对于这位发妻,他心底远不止爱意,还有敬意。
身居高位那么多年,也不是,没人想往他身侧塞女人,
都被他以‘府有贤妻一人,足矣’一口回绝。
岩氏看着岩磊认真认错的模样,也不忍怪罪,
岩氏轻拍了岩磊的手背,“老爷,你再给濯儿一些时间吧…”
岩磊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只能这样了,难不成,为夫还真能强迫了他?”
说起来,
岩濯和太平郡主的婚约解除,夫妻二人,亦是觉得难受的,
可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事实上,岩磊一早就知道,丞相府和瑞王府,是怎么也不会成为亲家的,
不仅仅是因为瑞王和他政见不合,
就单单拿定国府世子,对太平郡主,近乎疯魔般的执着,
太平郡主和岩濯,也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当初,太平郡主以生命作为威胁,瑞王才愿意,定下两人的婚约。
就在婚期定下,没几日后,太平郡主意外醉酒,失贞于定国府世子李远,恰好被多人撞见,
岩磊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什么巧合…
小厮从门口,匆匆跑了进来,
“老爷,夫人,朱洙姑娘来了。”
“朱洙?”岩氏愣了一瞬,疑惑道,“她来做什么?”
这件事情,在岩氏眼里算是黄了,岩氏也没有,任何想要怪罪朱洙的意思,
实在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太不争气了,
“岩夫人安好!”
朱洙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尽显威严的中年男子,礼貌道,
“岩老爷安好!”
朱洙记得云瑶姐姐说过,做人不比做猪,做人要讲礼貌的。
岩磊看着眼前的朱洙,也表示很满意,
相伴十几年,岩氏哪里不知道岩磊的心,
二人新婚后,有一段时间里,
岩磊天天念叨着,要她给他生一个圆润的大胖闺女,脸盘子圆乎乎那种,
朱洙眨了眨眼睛,正欲开口,面前坐着的岩氏,却是率先开了口,
“朱洙,这桩婚事不成,就算了,你养父那边,
我已经让郎中过去看了,郎中说,好好休养些时日便可。”
朱洙也是回到家,才知道,岩氏已经派郎中来过,这件事情。
正因如此,
这是她,如今来岩府的目的。
朱洙的养母—朱母,是个年过半百的妇人,
因为长年辛勤劳作,风吹日晒雨淋的,
所以,
朱母看着比平常的妇人,还要苍老上一些,
当朱母知道,朱洙因为要给朱父治病,
差点把自己,嫁给了岩府的残废公子,朱母气得浑身止不住发抖。
赵二娘和她的女儿王翠儿,两人一人手里端着一个碗,
站在朱家门口,时不时朝屋内瞟去,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幸灾乐祸的姿态。
朱母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件事情是谁教唆的,
饶是,
平时一向对邻里友善,出了名脾性好的朱母,
这会儿,
也没忍住瞪了门口,的赵二娘和王翠儿一眼。
赵二娘知道这件事情,是王翠儿教唆的,
事实上,其中还有赵二娘自己的手笔,
因为,赵二娘也实在,看不顺眼朱母一家。
说到底,
这件事情还要和,几个月前的事情说起。
隔壁远山村,
有一个汉子,名唤尚军,是王翠儿早年,订下娃娃亲的未婚夫,
赵二娘一家子,对王翠儿的未婚夫婿,是越看越觉得顺眼的,
两家还把婚约,定在了今年的九月份,
可是就在六月末的时候,朱洙去田间,给养父母送水,
正巧,被王翠儿的未婚夫尚军看见了,
只一眼,王翠儿的未婚夫当晚,就跑去同王翠儿说,自己喜欢上了朱洙这件事情。
在赵二娘母女俩看来,
王翠儿的婚事,就是让朱洙给耽误的,
眼见着如今八月底,就快到九月了,王翠儿未婚夫一家,
还未派人,来说迎娶王翠儿的相关事宜,
赵二娘母女俩,一边着急的同时,还把更多的怨恨,都堆积到了朱洙一家头上。
其中,
朱父受伤的那条腿,就和赵二娘脱不了干系,
如今,
朱洙得知差点被王翠儿诓骗,嫁给宣城臭名远扬,
暴戾残废的岩府公子,朱母更是耐不住了火气。
朱母取了床底下的尿罐子,直接往门口的,赵二娘和王翠儿身上泼去。
赵二娘看惯了,朱母一家的懦弱,讨好他人,
还从未,见到朱母这副样子,
她起初还以为,朱母只是装装样子,吓唬一下她,
直到一盆刺鼻尿液,浇湿了她整个身子,她才反应过来,朱母是真的发火了。
一旁的王翠儿,躲得比较快,
只有衣角处,沾上了一些尿液,身上倒还算干净。
王翠儿见到朱母,是真的动怒了,
而且,动得还不是一般的怒,吓得愣在了原地。
好不容易,赶走了闹事精,朱母这才拉过女儿朱洙的手,
朱母粗糙的大手,抚摸着朱洙嫩滑的手,苍老无光的眸底,当即氤氲了一层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