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语气,让温宛有些紧张。
陆司衍突然朝她伸出手,语气沉沉地命令:“把手机给我。”
温宛知道他生气了,紧紧地抓住了身侧的包包,冲他摇头。
“别让我再说第三次,拿来!”
温宛不肯给他,以他的脾气,要是看到她包里的男士手机,非给砸了不可。
她向他恳求:我回去就删掉,好不好?
她和楚均然认识本就是偶然,换回手机之后就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了。
陆司衍没说话,可脸色暗沉得像外面的夜色。
温宛小心翼翼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刚好这时,他的手机也响了。
他接了,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地址。”
温宛见他要去别的地方,自觉地解开安全带,拿着自己的包准备下车。
可她的手才刚抓住门把手,车子就突然启动,飞一般地冲进了夜幕里。
巨大的惯性让她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椅背上,疼得她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陆司衍仿佛没看到,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路两边的建筑飞快往后倒退,过快的车速让温宛生理性的反胃。
可看着陆司衍紧绷的下颚,她也不敢打扰他,只能紧紧地抿着唇,抓着安全带。
车子在车流中左穿右插,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才到一个五星级酒店的门口。
下车时,温宛腿都是软的,拼命喘了几口气,压住想吐的欲.望。
陆司衍走得飞快,温宛一路小跑终于赶在电梯门合上之前追上了他。
从电梯上去后,陆司衍直接进了一个包厢。
温宛站在包厢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包厢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里面,醉酒的叶倾颜正抱着陆司衍,小拳头捶着他的肩控诉。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到底还是来了。讨厌,为什么不早一点来?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难过?”
陆司衍任由她抱着,半扶半抱地将人拖着往外走。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阿衍,别不要我好不好?”叶倾颜呜咽了两声,将头埋进他的颈窝轻轻蹭了蹭,一双裸露的藕臂将他抱得更紧。
温宛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虽然知道他们之间很贴近,可亲眼看到,还是止不住地浑身发抖起来。
她看着他们保持着贴近的姿势,从包厢里面出来,经过她的身边,再到走进电梯里,心凉得快要没有知觉。
全程,陆司衍没有施舍一个眼神给她。
温宛无比后悔,在他接电话的时候,她就应该下车的。
或者,她不应该跟上来。
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堪。
就在她恨不能原地消失的时候,刚才开门的短发女人朝她伸出了手,“你是跟着陆总过来的?你好,我是倾颜的经纪人,我叫杨倩文,请问你怎么称呼?”
温宛敷衍地点了下头,快速朝着另一部电梯门口走去,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杨倩文似乎猜到了她的身份,追过来同她一起进了电梯,“我知道你是谁了,真没想到,是你。”
“你刚才也看到了,倾颜和陆总才是一对。你不过是运气好,钻了倾颜不在的空子,才抢了她的位置。”
这话说得,好像温宛才是那个小三。
温宛被她从头到脚审视了几遍,又听出她语气的嘲讽,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杨倩文又加上一句,“既然她回来了,你应该把这个位置还给她。”
泥人都有三分气性,更何况是个大活人。
温宛平时在陆家人面前温顺,是因为觉得欠了他们的。
可她不欠别人,尤其是叶倾颜。
她从包里撕了一张便利贴纸,写完字递给她: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叶倾颜的意思?
“有区别么?”她掂着手里的薄纸,觉得有些可笑,“你平时就是这么和陆总交流的?”
温宛看着她,愤怒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坚毅:关你什么事?
“连最基本的沟通都维持不了,你觉得你幸福吗?普通夫妻好歹还能吵两句嘴。”杨倩文啧啧两声,“陆总真是可怜,居然被这样的婚姻捆绑了两年。”
温宛被戳中心脏,眼眸中泛起泪光,可还是挺直了脊背。
杨倩文继续,“虽说你是在陆总出车祸的时候嫁给他的,可你根本也没做什么。白当了两年的陆太太,你应该知足了。”
温宛忍不住反驳:我是没做什么,可既然当陆太太像你说的这么简单,怎么叶倾颜没当上,还要麻烦你在这里传话?两年前,陆家第一个找的人是叶倾颜吧?
温宛说的是事实。
两年前的叶倾颜在陆司衍的身边,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陆司衍从没表现出对她的偏爱。
是她离开当天,陆司衍出了车祸,所有人才意识到她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虞凤宜得知儿子极有可能醒不过来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叶倾颜,希望她能帮帮忙。
毕竟那是他最爱的人。
而爱,是会出现奇迹的。
温宛不知道当时她们是怎么沟通的,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叶倾颜没有回来。
最后,没办法的虞凤宜才会把一个道士的话,当成了救命稻草,火速让温宛和陆司衍领了结婚证。
杨倩文看完她递过来的纸后,立刻冷笑起来,“那是倾颜在国外,有特别重要的事赶回不来,不然怎么轮得到你?”
温宛一点没客气:陆司衍都快死了,还有事比他生死更重要,可见陆司衍在她心里也没多大分量!现在他好好的,她就跑回来跟我抢人,你们怎么好意思的?
她再怎么样,那也是有父母之命,有法律认可的陆太太!
还轮不到叶倾颜身边的人来嘲笑!
杨倩文看完后一脸的怒气,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哑巴也能这么巧言善辩。
电梯到了一楼,杨倩文冷着脸率先出去,看到外面还没离开的两人,突然扬起了胜利的笑容。
“就算你说的对,那又有什么用?不管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陆总的心里始终都只有倾颜一个。”
温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心脏顿时狠狠缩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