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自然注意到了拦在她身前的西凉兵,只是前两个被打落马下,她知道是爹在出手帮自己。
在她心中,爹爹如天神一般,是无所不能的。
所以她想当然的以为最后这个头目,也经不住自己爹爹一下。
快接近小翠时,她干脆将手中的长剑丢下,好快步向前。
离她不远处的张角见状大急,想出声提醒,刚开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吐出一口血,脑袋一阵眩晕,心中满是无奈。
可叹一身本事,现在却连眼见闺女遇险,都无法相救。
张宁跑至头目马边时,头目嘿嘿一笑,伸出手侧身而下:“小娘子,上来吧!”
但手还没碰到张宁,一团黑影自树林中飞了过来。
头目反应极快,将身子朝后一仰,就见到一只鞋子自他眼前掠过。
正疑惑间,第二只鞋子又飞到,恰好砸在他耳根处。
且飞来的鞋子很硬,将他砸得眼冒金星。
张宁原以为是张角出手,却见东方帅自树丛中一跃而出,就地一滚,顺手将地上一柄刀抄在手中。
起身时已经半蹲在马后,双手握刀,朝马腿用力一挥。
马背上的头目晃了晃脑袋,心中暗道一声大意了,赶紧将身体朝后仰贴在马背上。
不明白袭击自己之人的情况,他也不敢再轻易起身。
探手将长枪握住,双腿一夹马腹,准备冲出一段距离后,再转身将袭击自己之人找出来杀掉。
没料到战马刚向前跨出一步,就一声哀鸣,往一旁摔倒。
头目定是常年骑马,战斗经验很是丰富,将长枪朝地上一拄,双臂发力,一个翻身离开了马背。
“快躲开!”东方帅将还在发愣的张宁用力一拉,战马轰然倒地,正砸在她方才站立的地方。
张宁还惊魂未定之际,就听东方帅吼道:“你傻哔呀,不要命啦?”
“你......”张宁回骂,却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机会骂出来。
因为东方帅拉开她后,就迅速往前一跃,举刀朝那名头目劈去。
头目刚落地,见刀光袭来,就地一滚。
东方帅一刀落空,心中也有些震撼,这个对手不简单呀,反应真够快的。
不过此时由不得半点犹豫,若等对方稳住身形,能不能打得过还两说。
生死相搏,一招抢先,绝不能松懈。
东方帅踏前一步,趁头目未起身之时又是一刀横扫。
没料到头目已经抓了一把沙土在手中,朝上一扬,东方帅赶紧将左臂横在眼前,沙子打在手臂之上,没伤害到眼睛。
东方帅攻势缓了一下,头目一个后仰避开了他这一刀,趁此机会弹起右腿,正踢在东方帅手腕上,将他的刀踢落。
东方帅连忙后退一步,放下左臂,就见那名头目已经稳住身形,冲上两步,一拳朝他面前打来。
用大刀东方帅不习惯,但近身比拳脚却是他的强项。
身子微侧,避开头目这一拳,右手快速伸出,将头目手臂握住,朝后一带。
左手顶在他腹部,身子一弓,“呀”的一声,一个过肩摔,将头目重重摔在地上。
头目被摔得七荤八素,骨头都快散架,一时动弹不得。
东方帅用脚蹬住头目肩窝,身体迅速一转,双手使劲,将他右臂一拧,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头目发出一声惨叫,显然右臂被拧断了。
但这一下巨痛却令头目清醒了过来,正当东方帅准备上前踩断他颈椎之时,头目突然身子后屈,左手撑地,双腿迅速朝后一蹬。
兔子蹬鹰,不可小觑。
东方帅向后退开一步,而那名头目却翻身站稳身形,冲上前来。
东方帅摆开架势,准备迎战之时,却不料那头目一个转身,拼命跑出两步,跃上另一匹空马,扬鞭而去。
东方帅追之不及,只听到那名头目的怒吼伴随着马蹄声传了过来:“小子,自己胡轸记住你了,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东方帅呆了下,原来这名头目是胡轸!
董卓帐下的将领之一!
难怪这么难对付。
张宁见头目被东方帅打跑,心中暗道:身手不错嘛。
加上他刚才救了自己,顿时觉得这小贼看起来顺眼多了。
不过他刚才竟然敢吼自己,哼!
走着瞧,以后有你好看!
张宁瞪了东方帅一眼,俯身去看小翠情况。
见她还有呼吸,稍微放心了些,胡乱寻了件衣服盖在她身上,准备将她唤醒。
此时管亥又杀了三名西凉兵,剩余几人见管亥勇猛,且自己头领也跑了,再无战心。
连忙调转马头,拼命逃跑。
管亥待去追赶,却见张角晃了几晃,跌坐在地上。
连忙跳下马朝张角奔去:“教主!”
听到管亥叫声张宁也转过头来,见张角情况不对,也焦急的跑上前叫道:“爹!您怎么啦?”
张角双眼紧闭,面色蜡黄,呼吸急促,说不出话来。
东方帅摇了摇头,看来跟历史上一样,张角时日无多。
黄巾起义,也将会在今年被扑灭。
虽然后续还会有各地分散的起义,但都失去了推翻汉室的机会,只会被朝廷及各路诸侯相继剿灭或者收编。
自己自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路中间还有几匹死了主人的空马,东方帅跳上了一匹。
抱拳一拱手:“张教主,张小姐,管兄,后会有期!”
张宁猛然抬头:“你去哪?”
“天下之大,自有我容身之所,告辞!”
说完,一拍马屁股,“驾”的一声,朝与西凉军相反的方向奔去。
张宁听到远去的马蹄声,看着东方帅离去的背影,一种失落感顿时涌上心头。
想去追,又担忧爹爹。
大叫道:“东方帅,别走!你给我回来!”
“小贼,快回来!”
叫了几声,马蹄声已经消失,料是东方帅走远了。
张宁不知为何,“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张角睁开眼,叹了一口气。
管亥见张角醒了,也就放心了一些,对张宁道:“小姐,你看着教主,我去将他追回来!”
张角轻轻摇了摇头:“罢了,有缘自会再相见,若无缘,也不能勉强。”
张宁眼中含泪,关切的问道:“爹,您到底是怎么啦?”
张角微笑道:“放心吧,没事。”
心中却一声长叹。
自己病情自己清楚,已是时日无多。